足迹

韩青原本以为单灵凤会在这种情况下喊冤,谁知道,她从头至尾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就默认了自己被水性杨花的事实。

不管是韩青还是单灵凤,都很清楚,她只是为冤枉的而已,虽然韩青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冤枉单灵凤,也根本不知道,冤枉单灵凤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依稀可以肯定,单灵凤之所以被冤枉,肯定和她身上的婚约有关系。

虽然韩青并不是世家弟子出身,但这些时日以来,见识过多少世家弟子?不管是华夏,还是在西欧,追求自由婚姻永远都只是普通人的权利,世家的子女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权利。

偌大一个世家,想要常青不倒,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姻,不管参与到任何一种利益争斗一方,都有站错队的可能,自古以来没有打仗不败的将军,你聪明,别人比你更聪明,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绝对活不长,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已经很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哪怕是韩青这种普通人出身的修士,也非常清楚,世家子女在享受世家富贵的同时,也必须要肩负起振兴世家的责任,你不想肩负这个责任,很好,给你来一个黄袍加身看你还怎么跑,这个世家上,既想要享受世家富贵,又想要逃避世家责任的人绝对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小说里面倒是创造了不少这样的人物,享受完了世家的富贵之后,回头叛逃世家,过着什么神仙眷侣的生活,这种结果根本就不可能,朱允炆从皇宫里逃了出来,朱棣放过他了吗?在一个世家之中,总是纠葛着无数个人的利益,你背叛这种责任,或许支持你的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反对你的人肯定怀疑你有再次卷土重来的可能,为了保证自己的能够坐稳屁股下面的位子,拿稳手中的利益,肯定会把这种可能扼杀在萌发之中,被追杀也就在所难免了。

这些世家的情况,韩青心里非常清楚,而且,他不仅了解这种现状,也了解世家族人联姻的猫腻,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既得利益者的联盟而已,利益一旦形成,就会有无数个人来瓜分,赤手空拳的一个人瓜分不了多少,那就抱团一起上,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说白了就是为了能够瓜分更多的利益。

意识到这一点,韩青心中几乎就跟明镜一样的清楚,单灵凤和战海若的联姻实际上就是一场利益上的结盟而已。

要说两人感情,韩青在今天以前还不能保证有没有,但在战海若对单灵凤的生死视而不见之后,他很清楚,这两个人有个卵蛋的感情,要是有感情的话,那战海若也不会如此的冷漠,宁愿眼睁睁看着单灵凤被煮死了。

此时,广场上响起韩青的声音之后,周遭弟子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说起来,这韩青其实才是整件事的最大的诱因,要不是因为陷害他,也不会闹出单灵凤***他的事情,而单灵凤也更不可能被推到天极殿的广场。

这一点,韩青也很光棍的就承认了,他没有否认这件事是因自己而已,虽然自己并没有动过单灵凤的***膜,可这女人的确曾经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身边,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能被写成一部西厢记,更何况是赤身裸体的睡到一张床上?这就已经不是西厢记的问题了,这件事在想象力丰富的人手里,完全就可以写成一部西游记。

不过,因为韩青的身份特殊,就算明知他是诱因,也没有人敢动他,倒是这无权无势的单灵凤最终成了韩青的替死鬼。

这一点,韩青也根本没有想到。

不过,更让韩青想不到的是,没想到当日一个拙劣的圈套,今天会演变成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居然搞到要闹出人命的程度,发展的实在有点超乎预料。

“韩掌教,听你这话的意思,貌似单灵凤不应该被处死,莫非你有什么高见不成?”听到韩青的声音,二长老冷笑一声,同样也是开口说道。

别人说话二长老可以不搭理,但韩青这个代理掌教说话到底还是有一点分量,他不可能视为不见。

韩青笑了笑,说道:“高见谈不上,拙见倒是有一点。”

“不妨韩掌教将自己的拙见说来听听,我等倒想听听,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被韩掌教说成是白的。”二长老说道。

话音落下,在场的弟子全都将目光落到了韩青的身上,等待韩青的回答。

韩青微微愣了一下,没有立马就说话。

其实单灵凤这件事,以韩青当事人的立场来说,根本就不好开口,无论他开口说什么,说的有没有道理,他这个处于劣势一方的人说的任何话都没有说服力,没有说服力的话,当然不可能有去认同。

不过,若是韩青明知单灵凤因为自己要被昆吾山的弟子干掉的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也就不是他了。

无愧于心方才是大丈夫,按能力来说,修士是要超越大丈夫的,若是连大丈夫的无愧于心都做不到,又如何去做一个修士?人不能忘本,忘本的话,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所以,韩青站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就算自己站出来效果也微乎其微,绝对没有战海若的效果明显,可如果不站出来,单灵凤便必死无疑,而自己站出来的话,单灵凤倒是有一线生机,为了单灵凤的这一线生机,韩青说什么也要搏一搏。

而二长老的这番话韩青没有马上回答,漫步走到铜鼎之前,抬头盯着单灵凤,四目相对,二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韩青知道,单灵凤是憎恨自己的,两人的关系时而疏远,时而亲密,这种变化莫测的关系,韩青根本就找不到语言来评价,不过,无论疏远也好,亲密也罢,都不能站在他现在和单灵凤站在一起的立场。

“这些师兄弟的话,你都听过了?”看到韩青走进,站在铜鼎悬梯上的单灵凤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听过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单灵凤说道。

“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站出来,你想证明是我勾引的你?”单灵凤说道。

韩青剑眉微敛,说道:“你为何这么说?”

单灵凤说道:“我只想确定一些事。”

“确定什么?”韩青沉默片刻,明知故问的说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这个女人就是心思太重,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被你搞的非常复杂,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三贞九烈的大道理我不喜欢说,也不会说,我只能告诉你,你不应该死,起码现在还不应该死。”

单灵凤一言不发,盯着韩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啊,还是太嫩了。”韩青摇头叹了一句,在他看来,嫩就是冲动,单灵凤现在蒙冤不争,实际上很大原因是冲动,她太年轻,越年轻的人越气盛,总想搞个大新闻不说,还总是要用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一个人是否如证明的那样,根本不用刻意的证明,正所谓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到了该证明的时候,不管你想不想证明,都会如你证明的那样。

就比方说韩青,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强大,难道在从石林脱困的第一刻开始就横扫整个昆吾山的弟子?那样一来,他只能成为昆吾山所有弟子的仇人而已,可他若是挫败一个虚无极就不一样了,所有弟子都知道虚无极的强大,韩青能在他手中坚持十招,并且还稍胜一筹,这证明韩青就算略有不及虚无极,也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人。

而这种情况根本不用韩青刻意去证明,凡事总会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绝不会提前,也根本不可能推迟。

这个道理韩青很清楚,但单灵凤却未必清楚。

与此同时,在韩青和单灵凤说完话之后,二长老却是眉头一挑,忽然开口,说道:“韩掌教,灵凤这件事,你作为当事人,理当避险,难道这点道理你也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但我现在执行的,是代理掌教的权力,难道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执行代理掌教的权力,来管单灵凤的事情。”韩青说道。

“要是别人的话,韩掌教当然有资格来管,但单灵凤的话,韩掌教就未必有资格,老夫想要提醒韩掌教一句,代理掌教的权力是受我们长老团节制的,你不能在宗门之中为所欲为。”二长老说道。

“我当然清楚自己手中的权力有多大,但是,我认为,昆吾山既然号称名门正教,应该不会无故冤枉别人吧?”韩青说道。

“哼,韩掌教,灵凤***一事,诸位弟子和长老都看的清清楚楚,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眼花了吗?”二长老说道。

“你们并未眼花,所见所闻却为事实,不过,我想有一件事你肯定不清楚。”

“什么事?”

“我已经决定要娶单灵凤为妻。”

“不可能!单灵凤有婚约在身。”

“她就算王母娘娘老子也娶定了,什么婚约,你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二长老,谁敢娶单灵凤,包括战海若,我要他除名中原!”韩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青从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了要娶单灵凤,哪会管单灵凤身上是不是有婚约,天下有婚约的女人多了去了,曾欣当初身上不是也有婚约吗?若每次都要考虑婚约,韩青到现在铁定还只是一个光棍而已,又哪里能够邂逅曾希这样的女人。

“韩掌教,你这么做太不讲道理!”二长老说道。

“哈,你说对了,我就是山大王一个,跟我讲道理,你也配?”

这番话,直接将二长老气的浑身发抖。

这韩青实在太不给二长老,这番话居然当着在场的弟子说出来,二长老在门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韩青如此羞辱,哪里受得了这口恶气?眼神一冷,便看到二长老打算出手。

韩青却突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既然身为昆吾山的代理掌教,理当也来做一个表率,二长老既然喜欢讲道理,那我今天就和二长老讲讲道理。”

顿了顿,韩青接着说道:“不知道尔等想要处死单灵凤,所依据的究竟是昆吾山的哪条门规?据我所知,单灵凤就算失德,昆吾山也没有一条门规可以处死他,而世俗界之中对这种事更是不闻不问,你们想要处死单灵凤,道理何在?”

别以为韩青是个法盲,这几天在昆吾山之中无所事事,他打坐之余也是将昆吾山三千多条门规烂熟于胸,据他所知,根本就没有一条门规能够处死单灵凤,但是,现在这些弟子和长老竟然明知故犯,在没有门规支持下居然要煮死单灵凤,这一行为,无异于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