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半句直接生生咽了回去，脸上因为得意而狰狞的表情愣是吓成了惊恐，眼中的疯狂更是在转瞬间变成了恐惧。

人类对危险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让刘强在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危险。那种仿佛是在黑暗中被野兽紧盯住的冰冷寒意，让刘强整个后背生出了一阵凉意，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便直接朝一旁躲开。

实际上，他并没有躲开多少距离，也只是躲开了一丁点而已。

“算你好运。”我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就像是从寒夜冰窖中传出的一样，就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这声音竟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

匕首扎入了墙壁中，碎屑崩飞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你…你…”瘫软倒地的刘强深深喘着粗气，双眼中尽是惊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也许是从未想过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捡回一条命的刘强看了眼扎入墙壁中的那把匕首，竟是浑身一哆嗦尿了出来。

他穿的那件白色运动裤，很快湿了一大片，地上的尿液和脏污沾满了他的裤子，完完全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般风光得意。

“你，你TM疯了吧…”黄毛见我回头，他下意识的向后连退了几步，刘强被我这一匕首直接吓尿了一地，他一个小跟班哪里还敢做什么。

“这次算你好运，下次再来招惹我，你可能就躲不掉了。”我低头看向一脸呆滞的刘强，从他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恐惧，我猜测从此之后刘强应该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我离开了厕所，许久之后刘强才忽然从惊恐中清醒了过来。他的双手刚才是放在地上的，所以沾了一手让人恶心的东西，清醒过来的他朝黄毛等人招手：“你们都瞎了么！眼睁睁看着我坐在地上啊！？！谁让你们放他走的，快过来扶我起来啊！！！”

话虽然说的很有底气，只是，他浑身上下全是脏污，手上和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满了尿液，裤子更是被自己尿湿了一大片。黄毛等人心中虽然嫌弃但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好忍着恶心上前把刘强扶了起来。

……

回到宿舍，我脱掉上衣将头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井水浇灌在我头顶，瞬间浇灭了我心中澎湃的杀意。

杀意，这两个字在许多小说或电影里见过，以前我一直认为这两个字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关联。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我竟然有了杀掉一个人的念头。

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怕到现在我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如果那把匕首刘强没有躲过，如果那把匕首扎进的不是墙壁而是刘强的脑袋，那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看过许多美国大片和丧尸片，那种血腥的画面我可以回忆出一些来，如果那把匕首扎进的是刘强的脑袋。那一定是个非常血腥的画面，鲜血横流一地，甚至还有可能喷溅我一脸鲜血和…

还好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从来不怕和任何人拼命，但我怕的是以刘强这种人渣的命死在我手上。如果真要是有人欺负到我父母和家人，或者是我心中难以接受的底线，我觉得我肯定会和其拼命，哪怕是抡刀子互砍也无所谓。

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以刘强这种人渣的命，真要是死在我的手上，以我的命去偿还他的命，最起码我自己是觉得很不值得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局，恐怕我现在已经被警察立案通缉，而我的家人估计这会儿刚刚得知我杀人的消息。如果刘强真的死在了我手里我未来的路也就只有两条，第一条是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第二条则是亡命天涯从此做个…

‘不，不…这两条路都不是我想要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冰凉的井水划过我的脸，我抬起头看向镜子，双眼中充斥了无数条血丝，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瘦了不少，所以看起来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了许多。

但是，今天的事我并不后悔，一点点都没有后悔。

阳哥曾经说过，在这个社会上老实人从来都是最吃亏的，你越是老实，有些人欺负起你来就越是顺手。甚至变本加厉，像刘强这样的，如果第一次他欺负我的时候我默不作声没有反抗，那他就会接二连三，第一次或许只是收保护费，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之后他见了我可能就会看心情好不好揍我一顿了。

所以即使那把匕首扎进的不是墙壁，而是刘强的喉咙或者胸口，我也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所做的就是我心中想做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犯了大错，我也丝毫不会后悔。

“万幸的是，刘强并没有死，并没有死在我的手里…”将脸上的水擦干净，我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将心中诸多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回到宿舍后，胖子竟然还没睡觉，见我回来后他看起来很兴奋的凑过来：“飞哥，感觉爽不爽？”

“飞哥？”我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这个称呼的意思，放学后在厕所的事情估计是被他看到了，当时我只顾着刘强并没有注意胖子在哪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爽的话肯定是有不少的，但是后怕的成分也有很多。

“飞哥，你是不知道，我当时都快被吓死了，刘强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个人渣啊，曾经为了和一个外地的富二代争抢女人，竟然几个人围着尿了人家一脸，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渣，今天竟然被飞哥您给吓尿了。”胖子说起这些，看起来都要比我还兴奋，边说还忍不住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飞哥，你以后打算怎么做？是决定混下去成为咱们高一段的扛把子老大，还是成为三哥那样的存在？”

“三哥？什么意思？”听胖子说到这，倒是激起了我心中听下去的兴趣，有些好奇的坐直了身体。

胖子虽然人猥琐了一点，但是交际能力很不错，这才刚开学没几天就打听到了很多事情。高一段因为刚刚开学，虽然有不少刘强这样的混子，但却没有像高二高三那些扛把子老大。照胖子的话来说，我现在将刘强踩了下去就是个最好的出头机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曾经张三也做过。

张三是初二时转过来的，他和高二段扛把子大哥李野是同一届。也不知道当时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只知道后来冲突时，张三当着很多人的面一刀捅进了李野的小腹。

当时幸亏是抢救的及时，要不然李野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李野在张三手里吃了大亏，带人堵了张三，只是没想到张三竟然丝毫没有退缩，当着许多人的面给了李野一刀子。

“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听胖子像是说书的一样讲完，即使知道胖子肯定是添油加醋了不少，但依然听得我热血沸腾了起来。那个胡子邋遢，整天在宿舍抱着电脑LOL人机的家伙，当年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

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也怪不得，现在的张三名声这么大，能够一个人独占一个寝室，更能在宿舍用电脑电热毯等等大功率电器。

“飞哥，刘强栽在了您手里，如果李野来找你麻烦的话，你该怎么办？”胖子那张脸上的兴奋加重了许多，他似乎认定了我就是下一个张三，甚至将来要比张三的名声还要大。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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