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十三章 比武审判(1/1)

大厅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将东方的天空染成玫瑰和淡金色,暖风爬过田野和森林,如绒的长草随风变成一波一波靛青色的浪,再变成茵绿色,氤氲向远方绵延的山脉,那里雾气激荡,轻烟弥漫。

花岗岩大厅之中,剑拔弩张,大家注视着场中的东方人和大名鼎鼎的弑君者,他们感到兴奋甚至一些不属于兰尼斯特的人开始互相下注,不过没有人看好这个来自东方的无名之辈,用现在的话讲,杜钰的赔率极高。

全场大概只有艾莉亚和艾德看好杜钰,但底气并不足。劳勃国王算半个,也只是看在艾德·史塔克的面子上给予一些信任。

詹姆·兰尼斯特如同一只真正的雄狮用看向猎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杜钰,他的宝剑金线雕镂出怒吼的纹理,剑柄如同狮子的头颅,护手是狮子的利爪,双面开刃的雕花金剑闪着着致命的光泽。

“能死在我剑下,你将再也不是无名之辈了。”詹姆右手长剑甩了一个漂亮的腕花,博得了些许喝彩掌声,脸上带着轻佻的神情,高傲的说道。

“闪闪发光的东西可不都是金子,也许你是一个兰尼斯特,但是否真的是雄狮,呵呵,我们拭目以待,来吧,让我看看弑君者的手段。”杜钰长笑了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唐刀,森冷的刀刃,寒光流转,刀尖如沧海一粟一点黑漆指向了詹姆·兰尼斯特。

“希望你的刀锋能像你的嘴巴一样犀利,东方人!”詹姆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是一个擅长用言辞犀利反驳的人,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兰尼斯特家族把雄狮一样的身体给了詹姆,而把老泰温的脑子留给了小恶魔提利昂。

他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毒蛇,剑尖在空中崎岖蜿蜒的向前划出,作出了一次试探之举。

“不必试探我了,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拿出你一剑捅死你宣誓效忠的国王的气势来,这样曲折绵软的怎么可能伤到我。”杜钰很轻松地向后一滑步,躲开了这一剑,笑着看向詹姆·兰尼斯特。

“希望你一会而仍能笑出来。”詹姆久经沙场,自然不会因为杜钰区区几句话就动摇乱了阵脚,他脚下步伐稳健,右臂带动手中的宝剑,如同一根弹射而出的长枪,一剑扎向杜钰的腋窝,接着顺势挑向杜钰的心脏。

很老辣迅猛的手段,只怕有不少士兵都曾在这一剑之下饮恨。

“很不错,不过这还不够,看起来诸神并不站在你那一方啊,弑君者!”杜钰的身子又是轻轻一晃,几乎是违背人体规律的如同一张毯子一样抖动了一下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避开了这一剑。

瑜伽术带来的超乎寻常的柔韧,和骨骼肌肉近乎完美的操纵,一对一的凡人对决中,杜钰完全就是近乎碾压的戏耍。

“快杀了他!”乔佛里在座位上尖叫,两手紧握座椅扶手,不住地颤抖,他看到了他舅舅的劣势,这让他变得十分紧张,因为如果詹姆输了,他就不能朝那个令人生厌的小女孩报复了。

詹姆·兰尼斯特举起利剑紧紧跟上又挥出一剑,但杜钰仍然一个滑步向后,躲到攻击范围之外,雕花金剑划过空气。

杜钰脚下又踩了一个莲花印转向右边,詹姆起身纵跃跟过去,依然高举长剑。

他向前逼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在不平坦的地面上。杜钰的嘴边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断后退。詹姆在王子乔佛里的催促下挥剑猛攻,可杜钰的闪避更加灵活,轻盈地避过一剑又一剑致命的凶狠。

然后杜钰往左边绕,远离詹姆的金色狮子盔甲,朝他没有保护的那方而去,只一个眼神就让詹姆下意识撤剑回防。

“我听说你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有一句话常常挂在嘴边‘狮子不必在意绵羊的看法’,告诉我詹姆,如果那只狮子连绵羊都抓不到呢?”杜钰一边轻身闪避,一边笑着向詹姆·兰尼斯特问道。

她的话让在场的除了兰尼斯特外的人都脸带笑意,劳勃国王更是毫不掩饰的大声笑了起来,在瑟曦王后难看的脸色中,大口干了一杯葡萄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在夏天冲了一个凉水澡一样,露出舒爽的表情,兴致勃勃的观看两人的比武。

“你这个懦夫!”詹姆·兰尼斯特面色狰狞,青筋暴起,大吼了一声,手提着大剑再度冲上来“胆小鬼,有种就光明正大地打!”其他的人也附和起来。

“嚯、嚯、嚯”三道锋锐的剑光划破空气,致命的气息指向杜钰的柔软之处,迅捷灵动中无意的蕴含着一丝暴躁,詹姆·兰尼斯特的心乱了,他开始急于求成,步伐不再稳扎稳打。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说实话,我并不怎么讨厌你,尽管你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算多坏。”杜钰耸耸肩,手中的唐刀,狭长的刀身做了一个现代击剑动作中标准的压剑还击。

“嗡!”

唐刀在杜钰手中,随着他的小臂肌肉颤动,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半圆形的弧度,刀尖如同蝎子的螯牙,一点星芒迅捷无伦的蛰向了詹姆·兰尼斯特腕部,臂弯和肩窝。

单体战力的碾压让战斗在结束了戏耍之后变得单调无比。

“嘡啷啷”一声连绵,雕刻有狮子的宝剑落在地上。

这一刀正中詹姆·兰尼斯特的右手腕部和臂弯,并且顺着臂弯狠狠地斜着划了一刀,保护关节的细薄圆碟响声大作,詹姆闷哼了一声着转身,鲜血滴哒滴答的洒在地上。

然后杜钰一个近身,一脚弹踢将詹姆踢倒在地上,长刀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投降,或者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杜钰神色不变,坦然的问道长刀上渗出一丝鲜血。

感觉到疼痛的詹姆·兰尼斯特不确定,如果不投降,这个东方混蛋会不会真的割下自己的头,他是凯岩城泰温的儿子,要是就这么死了,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值得的。

“我投降!我认输了!”

“詹姆!”就在他颈项流血,高喊投降的同时,瑟曦王后惊叫着站起身来,面色慌乱,大概是在担心她的弟弟兼情人的生命安危,随后怨毒的看向杜钰,猛地一指“抓住他!”,兰尼斯特的手下应声而动。

“住手!”这一次喊停的是国王,劳勃·拜拉席恩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他肥大的身躯从座位上站起,大胡子抖动了一下说道。

“以新神和旧神的名义,来自东方的欧络因赢得了这次比武审判的胜利,艾莉亚·史塔克将不受到任何的惩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痛饮几杯吧!”

国王的话语并没有产生期许中的欢呼,兰尼斯特的手下有一丝犹疑,而且大部分人都还没能从弑君者的失败中缓过神来,不敢相信这个大名鼎鼎的兰尼斯特家的雄狮就这样败在一个异乡人的刀下。

“难道不该给我们的来自东方的勇士,效力于史塔克家族的欧络因爵士一些掌声吗!感谢他为我们带来了这么精彩的比武,就像一只雄狮戏猎一只绵羊!”

劳勃国王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略带污辱性调侃的语言让他的王后和詹姆都充满恨意的看着他,就连艾德也觉得有些不妥,坐在凳子上的乔佛里面色难看如同被烟灰蒙面。

只有艾莉亚十分高兴,发自内心的喜悦,她扑上来拥抱了杜钰:“谢谢你,欧络因,谢谢你做我的代理骑士,我的骑士!”

“当然!不用客气,我一直愿意为你服务,我的小姐。”杜钰轻笑着施了一礼

就在劳勃国王亲口许下这件事情结束了,就在他已经举起酒杯准备和身旁的艾德碰杯的的时候,瑟曦说话了,她一面心疼的看着她的胞弟兼情人包扎伤口,一面不依不饶的开口。

“既然女孩被判定没有任何失误,那只狼又该怎么办?”她打断了劳勃正准备痛饮的举动。“那只蹂躏你儿子的禽兽该如何处置?”

国王放下酒杯,转身皱眉说道:“我倒是把那头该死的狼给忘了。”

奈德看见艾莉亚在杜钰怀中一下子绷紧身子,一个侍卫上前开口:“陛下,那只狼一点影子都没有。”

劳勃看来并无不悦。“找不到?那就算了。”

王后则提高音量:“把狼皮给我剥来的,赏金龙一百枚!”

“这毛皮还真贵,”劳勃咕哝,“臭女人,我可没兴趣。你要买就用你他妈兰尼斯特家的钱去买。”

瑟曦冷冷地看着他,“想不到你如此吝啬。我以为我嫁的国王会赶快为我找来狼皮铺床。”

劳勃脸色一沉,怒道:“没狼还能铺得满床狼皮,你当我会变魔术?”

“谁说我们没有狼?”瑟曦·兰尼斯特说。她的语气非常沉静,但那双碧眼里却闪着胜利的光芒。

众人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她的意思,等大家都会意过来,国王很不高兴地耸耸肩:“随你便。叫伊林爵士去办。”

“劳勃,你不是说真的吧?”奈德抗议。

国王已经没心情再争论下去,他已经失去了喝酒的兴致。“别说了,奈德,这事到此为止。冰原狼本来就野性难改,假如不除掉,你女儿迟早会跟我儿子一样遭殃。帮她弄条狗,她会快乐点。”

“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劳勃,劳勃!这是你的决定对吗?”艾德·史塔克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劳勃眼神呆滞地看了看艾德,然后迈开沉重的步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刚刚比武审判带来的气氛消散一空,厅堂里顿时一片死寂。

“那只冰原狼在哪里?”她丈夫刚离开,瑟曦·兰尼斯特便迫不及待地问。乔佛里王子站在她身边微笑。

“哪只冰原狼?”出乎众人意料的,杜钰又一次站了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一部分人不敢,艾德·史塔克则是没心情,他看得出来杜杜钰是在明知故问,至于那些兰尼斯特,只有仇视的眼神,这一次杜钰可把他们得罪的不轻,因为他在和詹姆比武的时候嘲讽了西境的守护者泰温公爵,他还是很受人尊重的。

“那个女人,她说的是珊莎的淑女!”艾莉亚见众人都不说话,只好站出来接腔,对杜钰说到。

“哦,是珊莎的淑女啊,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喝多了,打了这只狼一顿,把她打跑了,真抱歉,尊敬的王后,我昨天也不知道您要杀这只狼,下次我一定给您想办法搞一张漂亮的狼皮。”杜钰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嬉笑着看向瑟曦·兰尼斯特说到。

一旁的艾德·史塔克眼神一亮,他发誓,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喜欢过这个年轻人,他甚至想狠狠地拥抱杜钰一下,如果不是这样会显得有些失礼。

“棒,我就知道,欧络因,你真好!”艾莉亚已经不记得她今天第几次欢呼雀跃了,欧络因总是给她各种惊喜。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瑟曦和乔佛里了,瑟曦碧绿色的眸子冷冷的瞧了一眼杜钰。

“东方小子,你的父母没教过你在异国他乡说话要小心吗?当心,祸从口出。乔佛里,我们走!”

瑟曦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厅中众人各异的脸色,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众人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在杜钰的帮助下,狼和狮子的一次小小的交锋,以狮子的吃亏而告终,狼家好像获得了胜利,看着艾莉亚的笑脸,和艾德如释重负的表情,就连杜钰都没有意识到,他这只小蝴蝶已经开始酝酿巨大的风暴,事情将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

“赢了每一场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争。”命运是连续的,一次胜利并不能对未来做出任何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