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二五章 天绝人路人难胜天,黑白遭擒冰心问道(1/1)

遥遥苍穹独,悠悠帝尊孤,九劫方筑道,枯骨垒天途。求道之下为淬体境,共分九劫。合上道册,眼中光芒闪烁,淬炼体魄,承载道意,以我如今体魄,应可与淬体九劫一战!

周扒皮大清早的便来了,殷勤备至,给三人安排的差事也十分轻松。紫金峰中段位置,有一园子,古木葱郁,老藤争春,更有嶙峋怪石,奇花异卉,圣药吞晨,名为古药阁,乃峰中重地,他们的任务便是打理此处。

走进药阁,芬芳扑鼻,香馨入体,五脏通畅,君千殇目露喜色,此地却是修炼宝地,周扒皮也算有心,道基虽破,但道还是要修,只要突破淬体九劫踏入求道境,便能成为外宗弟子,若更进一步,便能成为内宗弟子,若能窥透门槛,便能成为亲传弟子!到时所得待遇将是天翻地覆!

冥神屏息,盘膝而坐,天地灵华透体而入,蛮荒诀气血篇运转,入涌泉,进泥丸,游走周身,肉身宝光弥漫,若琉璃金盏,珠光四溢,更有惊涛拍岸之响,气血相合,犹如阴阳之变。

一周天后,睁开双目,神采奕奕,默默运转道册上的经文,渐渐灵华汇集,花木吐芳,百草精萃弥漫,向着他的方向聚拢,灵由鼻入,经五脏六腑,游奇经百脉,终归丹田,滚滚灵华,大有百川汇海之势。

“嗯?”

可庞大灵华入腹,却似泥入大海,顿失踪迹,而他体内疼痛加剧,似灵华的汇入,非但没有让道基修复,反倒让裂痕扩大。

“君某不信!”

六色魂魄发光,经文运转迅速,灵华更快聚集,再入其躯,依然了无痕迹,不信邪的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噗。”

夕阳下,君千殇口吐朱红,嘴唇苍白,面露悲怆之色:“难不成君某此生真的无法修道?”

斜阳倾洒在白发上,照着他苦涩的脸庞,孤寂而凄凉,当最后一抹煦光消失,盘膝青年忽然攥紧拳头,颓然尽散,默默道:“君某之路无人可阻,就算是天也不行。”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天在变,地在变,不变的唯有一道执着的影,一颗坚定的心,一个执念胜魔的人。

整整十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他就坐在古药阁中,如老僧禅定般,一遍一遍的尝试,已不知失败了多少回,吐了多少血,但他依然执着......

不知何时,除他外,阁中多了一个影,花白胡须,月白道袍,步履轻微,虽行于阁中,却无人能觉,他的目光直视君千殇,开始只是好奇,略感兴趣,故留一瞬,可随后青年的韧性与狠劲打动了他,驻足观察,时间越久,赞许之色越浓。

面无血色,生机渐失,形容槁木,身已至极限,体再难承担,支撑的唯有不服输之念,百般努力,终是无果,事实摆在面前,苍天难逆,苦涩悲凉。

道者默默注视,念其执着,感其真心,思绪出现一瞬间的波动,恰在此时,两条黑影窜出,五短身材,手持黑铁棍,呼啸生风,向着道者狠狠砸下。

“什么?”

黑白无常大惊,两人的铁棍仿佛砸在了空气上,直接穿透而过,道者一笑,屈指轻点,时空禁止,黑白无常静立原地,如同木偶,面上依然吃惊,手中棍子还在下砸,道者问道:“你早知我在此地?”

君千殇面色苍白,答道:“以前仅是猜测,现在确定了。”

道者爽朗而笑,再问道:“既知不可为,何必强求呢?”

君千殇平静道:“为了活的明白些。”

道者赞赏渐浓,三问道:“若求而不得呢?”

君千殇坚定道:“做了便不后悔。”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一句做了便不后悔,记住我的名字,老夫古药无名!回去吧,三日后再来此处。”

君千殇叩谢道:“多谢老师大恩。”

黑白无常恢复自由,铁棍余威不减的砸向对方,正当两人无计可施时,棒身被稳稳抓住,使他们不至于发生自相残杀的惨景,简单收拾了下,三人便下山了,宗门规定外门杂役不得在峰中过夜,他能够连续呆上十日,一方面周扒皮替他掩护,二多亏了黑白无常帮其隐瞒。

三日之期已到,推开房门,晨景怡然,青鸟蝉鸣,静泊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与激动,这一天已盼的太久。熙光下,两条不合时宜的影出现,挡住去路,一人三十左右年纪,鹰钩鼻,鼻下有痔,名叫张宝,一人二十多岁,嘴唇菲薄,名叫王良,都是淬体六劫,加上家中有些势力,在紫金峰外门杂役中小有名气。两人提着黑白无常而来,王良尖酸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叫君什么殇的?”充满挑衅之意,古药阁一直是他们兄弟照看,近日不知因何换了人,几番找周执事,都吃了闭门羹。

黑白无常眼眶青紫,受伤不轻,见他出现同时喊道:“君哥快走,别管我们。”换来的却是两记重拳。

君千殇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见对方来势汹汹,似被吓的不轻,口齿打颤道:“在、在、在下君千殇,不、不、不知我兄弟何处得罪了两位?”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掖了掖衣襟,仿佛怀中有什么至关紧要之物,想要隐藏起来。

张宝来时搞不清对方实力,怕碰上硬茬,才与王良绑了黑白无常做筹码,如今见对方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如鼠,心头窃喜,警惕也下降不少,大喝道:“小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买通周执事,但古药阁的差事不是你能沾染的,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大爷我手黑。”

王良眼尖,见对方神态紧张,时而偷瞄怀中,指着他问道:“你怀里揣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君千殇听此言,若惊弓之鸟,强装镇定道:“没、没、没什么。”顺带还紧了紧衣裳。

他越是如此,王良内心愈加肯定他身上有宝,竟向他走了过来,君千殇见事情不好,回头撒腿就跑,他一跑不要紧,王良与张宝更加断定他有宝,于是二人暂时舍弃黑白无常向他追了过来。转身刹那,双眸冷芒骤降,早已超越隆冬腊月之寒。

君千殇的速度很快,边跑边带着哭腔道:“求求你们别追了,尘器是我们君家的传家宝。”器有四种,依次为尘、逸、仙、缘,尘器最末,缘器最强,又有一至九品之分。

两人一听尘器之名,眼珠子都绿了,恨不能肋生双翅,有些时候,当利益超越承受范畴,人就不会思虑其它,张宝肥胖些,边跑边骂:“妈的,这小子属兔子的?跑这么快?”

跑着跑着,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了,笑呵呵的道:“二位追了君某这么远是否累了?”

张宝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好,不过还是强硬道:“小子,弄什么玄虚?识相的赶紧把......”

话未说完,君千殇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拳头带着怒意轰出,张宝本就浮夸,哪里抵挡的住?惨叫一声,飞出四五米远,王良刚要跑,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电光火石间,超越了他,甚至朝他露出温和笑意,虽是在笑,他却能感觉到笑容下的冰寒,那是一双充满寒光的眼,仿佛能冻裂三尺冷冰之寒!

犯我兄弟者!虽远必诛!

半刻后,他离开了,张宝与王良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杀人是门中大忌,况且他们也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沉寂太久,总会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找上门,如今张宝与王良便是立威开端,相信此事很快就会传遍外门,届时一些蠢蠢欲动之人也会安分些。

摆脱二人,已过了一段时间,安顿好黑白无常,他才急匆匆的向着古药阁而去,到了地方却发现道者不在,虚空出现一行字:今日之期已过,三日后再来吧。

又过三日,张宝与王良的靠山来了,此人名叫张熊,乃是淬体八劫的强者,在外门杂役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一战打的很艰难,因为他虽有实力,但战斗经验不足,当他来到古药阁时,虚空中依然飘着一行字:时间已过,三日后再来吧。

此次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原地,第三日,道者并没有现身,他默默思考,直至黄昏降落,双眼乍现明悟之色,继续等待。

七日后道者来了,问道:“你懂了吗?”

君千殇摇头道:“不懂。”

道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而后屈指轻弹,一点绿光浮现,钻入他左手掌心:“你体内秘密颇杂,于你非是好事,此物名为百草生,能暂压道裂之伤,更能隐你之气息,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语毕,人已经走了。悬岩泻石髓,芳谷露丹芝。

君千殇叩首道:“多谢老师指点之恩。”

低目垂望,左手掌心纹路变化,如灵鱼游动,又如雁过苍穹,最终化成三片叶子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