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听说苏浣有事来不了,沈姮儿眸中闪过一抹光影,丽颜如常,只答应知道了。

传话的小听用退到门口时,沈姮儿忽又叫住他问,“司正为什么来不了?”

“听说是府上的小公爷病了,昨晚上连夜传的御医。”

沈姮儿怔了神没出声,小听用不敢就走,只好站在门口侯着。

过得好一会,沈姮儿才想起他来,打发了他回去。

跟在沈姮儿身边的小宫婢,嘟着嘴嘀咕,“司正是个什么意思,每每有事,她就脱不开身,总让咱们得罪人……”

沈姮儿丽眸一扫,小宫婢怯怯的没了声音。

“还不叫下一个人进来!”沈姮儿斥声吩咐,小宫婢应之不迭的退了出去。

沈姮儿倚着凭几,染着丹蔻的长指甲一下一下的敲着身下的芙蓉垫子。直至小宫婢领了宫人进来,她才收回了神思。

魏王心思难测,有些事自己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只做好份内的事就成了。

然则,到了末牌时分,小听用却来禀,“司正来了。”

沈姮儿吃了一惊,嘴角却浮起了笑——苏浣就是苏浣,行事总是出人意表。

苏浣一进了门,先就向沈姮儿陪不是,“实在是对不住,阿古达昨晚上忽然就病了,上吐下泄的,早间我实在是走不开。得亏的鲜……”刚冒了个“鲜”字,苏浣左右瞧了瞧,当着那么些人,又是在宫正司,称呼上还是正式些的好,“殿下回去的早,不然我还走不开呢。”

她说的随意,自己也不觉着怎样。

可旁人听着却是暗暗咋舌,让殿下带孩子已经够出格的了,何况还是个罪臣之后。

啧啧,殿下对她的恩宠,怎么说呢,或者应该说已经不是恩宠了。

沈姮儿笑笑,并不觉着稀奇。在台什她就见识过,殿下对阿古达的重视了。

“既然孩子病着,你顾着他就是了,又何必赶过来呢。”

“他身边丫头乳娘一大堆,少我一个怕什么,不过是因为病着撒娇,有……”苏浣说惯了鲜于两个字,每提到他,苏浣都要顿一顿,不然脱口就是“鲜于”,“殿下守着也是一样的。”

二人边说边就坐下了,沈姮儿奉上早间的问话记录。苏浣接过,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我就不看了,你只说可有什么情况……”话未说完,她自己就笑了,“如此一来,非但没帮到你,还给你添事了。”

“事情本就该如此办才对。说起来确实是有件事,”沈姮儿从小几上拿了份折页递给了苏浣,“这是司闱司送来的,坤淑殿数月来的出入记录。”

坤淑殿出入记录!

接过折页,苏浣心头泛起一阵阵的寒栗。

“宫中的规矩,正二品以上的妃嫔宫中的出入不是不用经过司闱司的么?女官出宫也好,传召内眷也好,不都以宫牌为凭,只在宫门禁卫处登记便可的么?”

沈姮儿笑笑,“的确是有这么条规矩,但司闱司闱录在案,也没什么不对。而且……”沈姮儿从一名宫婢手上接过另一份册页,“这是宫门禁卫的记录,司正瞧瞧,这两者有什么出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