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你不是说,要整饬官场么?苏浣语调低沉,眸色黯然,“你这么做,和那帮人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唯利是图,你呢,沽名钓誉!可笑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爱情总会蒙蔽双眼,鲜于枢能从旬阳君做到如今的摄政王,这一路,怎么可能光明正大。

可就因为爱,所以自欺欺人,以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结果,事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鲜于枢即是其中佼佼者,只怕手段最纯熟的一个吧。

被自己钟情、信任的女子,横加指责,鲜于枢心底自是不痛苦的。而且在这件事上,他并不觉着自己哪里错了。

全和安得了利,魏王府得了名,流民得了温饱。

明明是三方得利的事,她为什么非要纠缠,那点库粮呢。她还说自己沽名钓誉!

鲜于枢气急之下,脱口说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前题是我要活着!我要成功!不然,就全都是一句空话。你正气凛然,事事依照规矩。若不是我,你怎么做司正!你的规矩就是个笑话!”

最亲密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最伤人!

话一出口,鲜于枢就后悔了。

张了张嘴想要陪不是,可看着苏浣腊白的面色,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事实,就是如此呀!

苏浣直直的盯着鲜于枢,嘴角绽开了笑,泪珠在眸中打转,倔强的不肯落下。

“原来,你这么想,这么看我的。”苏浣哆嗦哽咽出声,“也没错,我即无资历,又没本事,年轻轻的位为五品司正,可不就是靠殿下么。至于那些规矩,也都只是殿下一句话的是事!可我这个人直性子,认死理,学不来??奉承那一套。”说着,苏浣跪了下来,“卑臣有负殿下厚望,请辞司正一职。”

“浣儿,我一时急了,胡乱说话。你……”

不等鲜于枢说完,苏浣掉头出门。

侯在门外的福有时,里边的争吵,听得隐约。听见有人出来,生怕鲜于枢面上下不来,赶紧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眼瞅着苏浣摔门而去,鲜于枢则满面愧疚的追在后边。

厨里回话,晌午饭已备下了。

苏哲正要着人去请,就见苏浣一阵风似的进门,嘴里还说,“收拾东西,咱们即刻离府。”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苏哲先是一头雾水,后想起苏浣是为什么去找鲜于枢,登时明白了,埋怨苏浣道,“我就说了,朝堂上的事,哪里是你能过问的。罢了,向殿下陪个不是……”

一言未了,鲜于枢已追了来。

诸人不及行礼,他已进了内室。见苏浣开了箱笼打包裹,吓慌了神,一把夺过,厉声喝问,“你做什么?”

“殿下曾说,有朝一日卑臣不想再留在王府,可以住去农庄。怎么,这句话,殿下也只是说说而已么!”

“你要搬去农庄?”鲜于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要搬去农庄?”

苏浣苦笑,“最大的问题是,我认为是问题,而你认为不算什么。”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那个农庄就会派上用场!

只是,鲜于枢都把话说到了那份上,自己实在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是司正的大印。”苏浣将印方搁在几上,“还望殿下准卑臣辞去司正一职。”

鲜于枢死死地盯着那枚印方,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和浣儿明明情深浓意,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