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苏浣眼睛一斜,“你不用故意说这种话给我听,漂亮就是漂亮,何必非要扯什么做作。”

假装吃点小醋,是情人间最甜蜜的互动。

“我说的是实话。”鲜于枢,“这位田大小姐,美则美矣,可惜眼高于顶持才傲物,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围着她打转才好。”

楼下,田觅儿轻歌曼舞,不论是“裾似飞燕,袖如回雪”还是“身轻委回雪,罗薄透凝脂”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十分之一。

这半年多来,苏浣自以为见过了些美人,到今天才知道,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造化神工,不是凡人可以想像的出的!

美成这样,难怪那些男人如痴似狂了。

就是苏浣也是看呆了!

“闺阁中事,魏王殿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韦诚语气泛寒,意有所指。

可惜苏浣的注意力全在田觅儿身上,压根就没听见,鲜于枢更是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

不过,他还是解释,“前年,太后有心将田觅儿指给我作侧妃,所以有一面之缘。”

边说,边偷眼打量苏浣的神色。

哪知苏浣完全被田觅儿迷住了,全神贯注地盯着。鲜于枢不禁都有些吃味了,“有这么好看么!”

“哎呀,”苏浣打断道,“你别说话,我都不清她唱什么了。”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言谈无忌,自成一个世界。谁在站在旁边,都显得多余。

倘若,那时自己坚持,一定要和她一起走。

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韦诚敛下眉眼,借以挡去冠玉般俊颜上的悲凄。

他完全忘了,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

田觅儿一曲舞毕,于袅娘开出了价码,眨眼的工夫,田觅儿今晚的身价就喊到了一万贯。

“五万贯!”

一道豪气的声音,砸出令人啧舌的价码。

翁槐洋洋自得的接受诸人投来的诧愕眸光。

纵使胳膊见了血,他也没有退场!

田觅儿,名满天下,才貌双绝的女子。宁可砍断条胳膊,也不能错过了她。

所以,他一开口就是五万贯,满以为绝对不会有人高过自己去。

结果,“五万零一十贯。”

翁槐“噌”一下冲至回廊,大骂,“哪个王八糕子,敢和老子做对!”

跟着所有人的眸光,翁槐着火的眸光落在了鲜于枢身上。

他纵横秦楼楚馆多年,还没遇见过敢和自己争锋的主儿。更何况,只多十贯,这摆明了是和自己做对啊!

有几个机灵的认出了他的身份,诧愕闭嘴,甚至悄悄的溜到角落里。但更多的是没认出鲜于枢来,登时间,楼内一片私语之声。

翁槐显然其中之一。

也难怪,翁槐一个监生哪里能认得摄政王,就算曾经在酒宴上会过面,一则离得远,二来么,他的眼睛从来只跟着美人儿打转,管谁坐在上位。

田觅儿亦循声看去,月华般的眸光投射在鲜于枢面上,一片清冷。

苏浣被她的冰冷的眸光激出了个寒噤,这姑娘美则美矣,怎地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像雕塑一样。

不,连雕塑都不如。

就算是雕塑,也会暗藏着雕刻家的情感,田觅儿更像是完美的,流水线产物。

没有瑕疵,同样也没有情感。

于袅娘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循例问道,“还有没有比五万零一十贯更……”

“多”字还没有出口,翁槐瞪着鲜于枢于,恶狠狠地叫道,“五万五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