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傅瑶丽颜如霜,正要发落皇后,一个清朗柔和的声音,随意地问道,“那么,太后娘娘说说,哪一位是冤枉了的。卑臣回去,也好转告殿下。”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当初的苏浣,遇事只会躲在鲜于枢身后发抖,现下都敢拿话顶撞自己了,偏自己还挑不出错处。

淑、丽二妃暗自相觑,心下惊忖——这位司正是有多得宠,竟然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

她们若知道,在上京时,鲜于枢为了苏浣甚至将太后软禁,不知道会不会晕了过去。

“是啊,本王冤枉了谁,太后不妨直说。本王必上门陪罪。”

鲜于枢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的缓步入来,也不行礼,大刺刺的坐下。寒星般的眸子,直视傅瑶,“太后娘娘,怎么不说话了?不如,本王说说,有哪些朝臣是‘冤枉’的,看合不合太后娘娘的心思。”

鲜于枢连说了几个人名,个个都与傅家有关。而他的语气,越来越冷。

傅瑶传诏苏浣入宫,传令的内侍还没出宫门,鲜于枢就得了消息。

他当然可以拦下来,只是怕苏浣知道了,埋怨自己替她做主。故尔,放了内侍出宫往王府传令。

早在几位嫔妃缠着苏浣说情之时,他就到了,正要进门之时,恰好听得楚湄姜开口,特地顿下步子。

想听听,这位新晋的皇后有什么本事。

可惜,梗直有余,机变不足。被傅瑶叱骂的无言以对。

也是,哪里能个个都像他的浣儿一样。看似木讷呆愣,其实那张嘴啊,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有时候一句话说出来,能噎死个人。

鲜于枢莫名的敛了怒色,眸中甚至露出点点温柔,直勾勾地、毫不避人的看向苏浣。

傅瑶一颗心好似油滚一般,种种不忿,妒忌几乎要冲出胸口。她真想冲上前去问问鲜于枢,苏浣到底哪里比自己好,能得他如此柔情爱护。

自己又是哪里做得不好,他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傅瑶隐在袖底的手,攥着凭几紧了松,松了紧,如此反复几回,才压下心头翻涌的妒恨,语气平淡地道,“我不过这么一说,何人冤枉,哪里能知道。不过是给九弟提个醒。别弄出一帮酷吏来才好。”

“多谢太后提醒,臣弟自当留意。”鲜于枢微微颔首,“臣弟还有事,就不多叨挠了。”说着转头问苏浣,“你是再坐坐?还是随我一齐走?”

真真的亲密无间,往往不需要刻意的举动。

鲜于枢极随意的一句问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二人之间的亲近,就像寻常的丈夫和妻子说话一样。

那甚至不是宠爱,婉嫔隐隐的觉着,苏浣是另一半的摄政王,谁没了谁,都不再完整。

他们两个,傅瑶多一眼都不想再看。甚至连借口都没有找,直接抬脚走了。

后妃四人,赶紧随在后边,直送出了门,见她去远了才转身。正好瞧见苏浣跟着鲜于枢出来,苏浣正待要告辞,楚湄姜忽地问道,“司正得闲么,若是没事,往坤淑殿坐坐可好?”

苏浣没想到楚湄姜会开口相邀,待婉拒了,可看着她眸中的期盼,推辞的话,苏浣实在说不出口,只得点头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