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除了必要的换马歇息,马车几乎是日夜不停的狂奔。

“王爷为了我,真是大费周章啊!”

这是他们第三次换人换马,苏浣冷冷的看着那罗延检查缰绳车辕,语带讥讽。

那罗延也不恼,笑了笑,“中原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想拐跑魏王的心头肉,不做足准备怎么行呢。”边说,边拽了苏浣的胳膊,“典侍,上车吧。”

就在这时,尺余长的一支铁箭破空而来,登时将两匹拉车的马射了个对穿!

同一时间,数十骑从四周涌了出来。

领头的是——呼其图。

“那罗延,我无意与你为难。只要你交出苏浣,我便放你离去,改日再上门陪礼。”

那罗延不着痕迹的将苏浣护在身后,脸上是痞痞的笑,“怎么,只要女人,不要儿子么。”

“那罗延。”呼其图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放话,“我数到十,你若不交人,就莫怪我不念素日情份了。”

他说话的工夫,马上的骑者个个弓拉满月。

此处空旷无遮,若真是乱箭齐发,那罗延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护得苏浣周全。

“……四,五……”

呼其图已数了过半,倏忽间,他停了下来,却是那罗延将阿古达像盾牌似挡在身前,只露出个脑袋,“你若不在乎小儿子的性命,我也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扎兰、乃蛮两部,早就筹谋着趁此次行围,伏击鲜于枢。

毕竟,鲜于枢罢了呼其图的爵位,等于是断了厄鲁特一族的前程。甚至,是毁了扎兰。

也难怪他叔侄,兵行险招。

至于乃蛮,那是大伯娘瞒着自己,私下做的交谊。

一则可以与扎兰平分夹榆关外的土地。二来,还能逼自己让位,换一个听话的,乃蛮便可在后操纵。

周谨计划,又有令人垂涎的好处,自是一拍即合。

可在那罗延看来,他们是自寻死路!

即便伏击成功,以鲜于枢的身手,再加上慎蒙,仗打不赢,还脱不了身么!

更何况,陛下还在猎场。

不论那傻皇帝是死是活,扎兰、乃蛮谋逆的罪名是坐实了的。以二部现下的实力,还想分夹榆关外的土地,简真是痴人说梦。

而他之所以没有将事情告诉鲜于枢,是因为,他可以趁乱带走苏浣。

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里应外合,带走苏浣根本就不废吹灰。

“怎么,你们二部合围,竟然没有逮鲜于枢么?”躲在阿古达身后,那罗延出言笑讽。

呼其图出现在此的唯一原因,就是猎场那边的形势,已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所以,他们需要苏浣牵制鲜于枢。

扎兰、乃蛮这般无用——这是那罗延没有料到的。

呼其图子嗣单薄,对这个幼子确实是有几分在乎的。

只是,与前程十业相比,一个庶子又算什么!

冷沉的眸子从哭闹的儿子身上移开,呼其图狠下心肠,“那罗延,你自己找死,就莫怪我了。”大手挥下,“放箭!”

那罗延早便预料到这个结果,不等他手挥下,就将手中的阿古达掷了出去!

“阿古达……”苏浣凄声大叫,人几乎是潜意识的往前冲。

只是她呼声未了,阿古达已将一名骑者撞下了马,而他安安稳稳的落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