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五十一 天命难欺傲骨铮 (1/1)

漫长的等待最为难熬,丁逸无时无刻都在心念柳慕晴的安危,可他却毫无办法,每一刻都心急如焚聆听着山洞外的动静,时刻盼望着林月瑛与石大川的好消息。

山洞外静静聆听,距离此处不远的云海崖下,那乾坤风雷大阵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隐隐的闷雷声,丁逸耳听雷云霹雳,心中暗暗震惊不已,却也不知道那方奇阵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促使它数百年生生不息,当真玄妙以及。

奔雷呼啸,气势磅礴,激起了丁逸心中无限豪迈之情,反正百无聊赖之下,丁逸忽然忆起自师父那行云峰上得到了一本九玄龙煞真诀,无意间摸到怀中那本已被他揉的不成样子的书册,反正与其焦急的等待,倒不如翻看这本书册,打发时间。

当时丁逸在行云峰上之时,倒并没有细看这本九玄龙煞真诀,当下随手翻了开来,立刻愣住了。

他满以为一定会读到通篇枯燥艰涩的口诀心法之类的文字,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本书卷只有草草十几张,并且这书册好似并非是由纸张做成,整个页面成黄褐色,好似是由不知名的兽皮所描绘而出。

丁逸随手翻开第一页书册,随即竟将这十几张一并展了开来,原来这十几张书页竟完全的连在一起,合成了一副兽皮图卷,丁逸细细看去,却见一片由一寸多见方的小方格子组成了一副格子的图案,好似棋盘一般,由此看去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而在那格子纵横交错的连接处却绘着一个个点状的图案,接连蔓延开去,连成一片。

丁逸盯着那图案看了一会,只觉得两眼昏花,双目好一阵酸涩,赶忙揉了揉眼睛歇息片刻,复又盯着图案看去。

这一望之下自己立时吃了一大惊,却见在整幅图案的中间之处,那些点状的图案连接开去,竟隐隐约约连成一条凶猛的蛟龙,那龙首部位此刻在丁逸眼中竟是栩栩如生,巨大的龙口露出锋利的利齿,正恶一片凶狠的盯着自己。

“咦?”

丁逸心中不免暗暗称奇,当下赶忙拼命揉了揉眼睛,再次向那图案望去,却发觉那条凶狠无比的蛟龙竟又消失不见,重新变作了那片密密麻麻的星状图案,不复存在。

“怪了?”

丁逸忙将这幅兽皮图卷翻来覆去观望了良久,却再也看不到任何异状,不由悻悻的将图卷撂在石床上,心中若有所思的想起那时候云鹤真人与苏星河的话来,当年自己的师父徐问正是在那云海崖之上凭借着这九玄龙煞真诀击杀击伤天苍剑派中的弟子无数,更是打伤了云鹤真人,这才反出天苍剑派而去。

如此想来,这九玄龙煞真诀当真是威力无穷,厉害的紧,我若是练成,想必就算前往那灵隐寺中一定也能派上用处,只是为何那条蛟龙却又忽然隐匿起来,难道是我的修为不够无法将这无上玄妙的仙法看穿?

当下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将那兽皮图卷铺展在石床之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勉力的摒除心中诸多杂念,暗暗寻找着体内那微弱的九转天龙心法。

只是寻找了良久却发现体内那股狂躁的血灵蛊之毒正试图冲破他周身的关隘蠢蠢欲动,已完全将他体内的九转天龙心法压制下去,那股躁动不安的蛊毒不断的冲击着他周身窍穴,使得他完全无法像运转九转天龙心法那样平复心境。

当下他心烦意乱的蓦然睁开双眼,便向那幅兽皮图案上望去,一副诡异的景象令他自己也震惊不已。

却见图案上先前那条威猛的蛟龙被一条通体幽暗的黑龙所代替,一双龙眼充满血光,就那般憎恨的盯着丁逸,整条龙躯之上流转着一片血光,那每一寸的龙鳞之内仿佛都在汩汩的淌血,好似这条龙只来自幽冥地煞当中,根本是一条邪恶之龙。

一时间,丁逸被这条黑龙那充满憎恶的眼神所深深的吸引住,好似那龙眼有一种强大的魔力,想要将他体内的魂魄生生吸出来一般,令他一时无法自拔,浑然忘却了一切,心中浮现出一片肃杀和浴血的快意。

这感觉比任何气息都要来的激烈和爽利,更是那九转天龙心法与灵珠气息所不能相比的。

正当丁逸沉醉其中,一时浑然忘我之时,山洞外忽然响起一阵劲风呼啸之声,随即几个轻盈的脚步声便随风传来。

这几道脚步声宛如一个激荡人心的魔咒,立刻使得丁逸一个激灵,生生自那黑龙的目光中回到了现实,当下那兽皮图卷再次恢复如常,再没有任何的异样,丁逸心中若有所思的道:“难道这九玄龙煞真诀能够根据心境的善恶从而演变开来?”

匆匆闪过这个念头,洞外的脚步声已然到了近前,丁逸赶忙慌乱的将这幅兽皮图卷匆忙的叠好,塞在自己的怀中,心中便是一片期待之情,暗道:难道是林师姐和石师兄他们已经成功了?

想到此处,忙自赶到洞口那片翻卷的云幕前,满心期许。

蓦然间一片浩荡的气息扑面而来,丁逸立时一怔,面上浮现出一片茫然,随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忽见自那云幕当中一个白衣仙氅的老者透过那层云幕飘然而入,飘逸洒脱之态直令丁逸心中一惊。

这老者却正是云鹤真人,紧随他而入的便是板着面孔一脸严峻的苏星河,随即更有表情中不怒自威的越紫箐。

随后大师兄宋文清与斗云峰大弟子徐志远也随之前来,每个人的面上都是一副万分严肃的表情。

丁逸望着众人那严厉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片震怒,想来他们一定是来向我兴师问罪,震惊之余,却连连后退,直到跌坐在那潮湿冰冷的石床之上。

云鹤真人行上前来,那一双炯炯有神的苍目当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向着丁逸缓缓说道:“痴儿,你可知罪吗?”

丁逸叹了口气,避开了云鹤真人的目光,叹道:“我知道师伯和师叔此次前来定是因为玉清门之事,也为弟子体内那邪煞之气……”

“住口!”

越紫箐满面怒意,早已抢上一步,叱喝道:“谁是你的师伯师叔?你身怀无名邪法,在那玉清门中更是与妖魔为伍,我早就知道你和徐问一样,不会是省油的灯,现在想来,当初我不该纵容瑛儿将你留在剑派当中,如今果然应验,看你如今却还有何话说?”一席话说的丁逸面色一阵阵惨白,体内剧烈翻腾一阵,刚才参看兽皮图卷上那条邪龙时的邪念与憎恶之情再次油然而起,一时间竟无法平复,只毅然道:“玉清门中那身着青衫的异族女子便是弟子先前所说的义妹,置于弟子体内这股邪煞之气弟子无言以对,只是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虽你们怎么说!”

丁逸说完心中那万般的委屈化作了一腔愤怒,使得身躯竟也在微微的发抖,有谁能够知道当年在那烈风川的寒冷洞窟当中,正是由于丁逸的义无反顾才救得林月瑛一命,从那一刻起他便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份苦楚,没有后悔,更没有哀叹,纵然他知道这一切将会给他带来什么。

他知道就算自己将此事说出,他们也未必会信,想到此处那燃起的愤怒之火化作对他们的不可理喻,当下冷哼一声,再不多言。

“孽障!你做的好事,到现在你还振振有词,你可知道,玉清门中的仙天玉露已然被那妖邪中人毁于一旦,你却与他们有染,今日若不将你惩戒,如何正我仙门之威!”苏星河怒不可遏,身后的惊龙仙剑立时传来一阵阵低鸣。

丁逸冷然一笑,心中那股怒火已然到了极点,面上丝毫不惧,只定定的闭上了双眼,冷声说道:“多余的话我不愿再说第二遍,既然你们已不将我当做剑派中的弟子,那么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你……!好!看我今日就将你这孽障毙于剑下!”

苏星河被丁逸一席话彻底激怒,当下两指一探便要发动仙剑,却蓦然被云鹤真人拦下,道:“苏师弟稍安勿躁!不管怎么说我等身为长辈尚要问清缘由,决不可造次!”

一边的徐志远见到丁逸如今的样子,心中也是震惊万分,自打眼前这个文弱的少年来到剑派当中,一直颇懂礼数,无论遇到任何艰难挫折都顽强以对,而如今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竟变得如此桀骜不训,当下心中一阵惋惜,忍不住劝道:“丁师弟,你一直以来在我等心目中,都是一位颇为知礼的优秀少年,在云龙幻境盛典之时也令我等同门敬佩不已,那份执着和顽强一直鼓励着门中的其他晚辈,丁师弟若真有什么为难之处,就不防向掌门师伯一一讲来,说不得所遭遇的难处亦会迎刃而解!”

“哼哼!”

越紫箐蓦然抢过徐志远的话头,冷笑一声道:“依我看他体内那不明的邪煞之气已深,根本无可救药,说什么顽强与拼搏,想必当时在那云龙幻境当中他一定也是借助这股邪煞之气才闯了些名堂吧!”

一语而出,丁逸的脸色更是被一片愤怒充斥的越来越惨白,当即面不改色反唇相讥道:“随你怎么样去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丁逸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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