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189章 勇、谋、略(1/1)

车窗外,璀璨的灯光夜景从眼前呼啸而过,五彩斑斓的色彩快的令人只来得及抓住它模糊的一团光晕。

“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冰。”

薄少恒单手开车,一手抓住了席闻鸦放置在膝盖上的手,触及冰冷一团,像是抓着了一块冰。

“还好,不冷。”席闻鸦淡淡浅笑摇头。

薄少恒抿了抿唇,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些。

席闻鸦问道:“妈刚才的脸色不太好看,出了什么事情吗?”

席闻鸦回去没多久,饭宴便散了,她光顾着跟席父敷衍席闻誉的事情,一时没注意到柳善容,现在想来,柳善容的脸色直到她走时都难看惨白的紧,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难不成因为她不想生孩子?她微微想了下,觉得这个答案又好像不太可能,依照柳善容的性子,只会与自己理论也不会这般模样。

“我只是把妈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了而已。”

薄少恒狭眸微微眯了眯,眸底闪过一丝担心,他告诉的柳善容的还只是片面,等下要是把资料发给母亲,也不知道她看完会有什么反映。

“柳卿容的事情吗?正巧,我想跟你说,我刚才在洗手间遇到她了。”席闻鸦又想起自己在洗手间遇上的那个女人,觉得有必要跟薄少恒说一下。

“什么!”薄少恒眼里流露几许吃惊,睨了席闻鸦一眼,眉宇一下子皱起道:“鸦鸦,你确定看到的是柳卿容,她来B市了!”

“应该是的,她长的跟妈非常像,只是气质上有很大的不同。”

席闻鸦淡淡启唇,回忆起当时柳卿容给她的感觉除了高高在上的尊贵似乎就剩下藐视一切的漠然。

这样的感觉,在柳善容身上却完全没有,虽然柳善容身上也有一种高傲的姿态,但与柳卿容的那种骨子里透着的高傲截然不同。

薄少恒神色有些肃然起来,眼尾扬起的弧度透着丝丝危险的气息,席闻鸦看不出他的所想,索性问道:“怎么,她来了B市,有什么不对吗?妈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席闻鸦对于亲情颇有感触,也挺乐意早点见到两人重逢。

“不,这事先别让妈知道。”

“呃,为什么?”

席闻鸦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薄少恒也没打算瞒着她,直接说道:“柳卿容最恨的人只怕是我妈,因为当年与我爸最先定下婚约的人是她,虽然我爸当年没见过她,但是她却一直暗恋我爸,她失踪后怎么找都找不到,柳家跟薄家的订婚帖却早就派发出去了,我外公无奈下便让我妈先顶上了。”“啊,还有这么一出?”席闻鸦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紧接着还没等薄少恒接话,又加了一句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柳卿容这次回来很有可能是来报复你父母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薄少恒微微锁眉。

席闻鸦唏嘘不已,握了握他的手掌,一时无言以对。

她很想辩驳一句,但似乎找不到理由,这毕竟是长辈那一代的陈年往事,他们根本不清楚具体内幕,其实也不太好说什么,很与不恨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一时间,车内沉寂了半响。

而此时,车外前面不远处几辆跑车横冲而来,轰鸣的马达声像是咆哮的狮子一般怒吼着,马路上的车子一镇惊慌失措,个个闪躲不及,跑车完全不顾交通规则,在繁华的夜色下马力全开的往前横冲直撞。

“小心!”席闻鸦惊呼。

薄少恒控车险而又险的与第一辆跑车擦身而过,车门刮出吱吱声响,那一瞬,席闻鸦似乎听到跑车上传来兴奋的尖叫和口哨声,真是变态的疯狂!

飙车党!

薄少恒锁眉朝后视镜望了眼,看到相继有四五辆跑车紧随第一辆呼啸而去,而其中有一辆车子隐隐有些熟悉。

排列第三位的跑车内,薄西禅双手控车,排档,踩油门,动作流畅,形若流水,他死死的盯着前方,试图找出突破口来。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后方已经有两辆车子迫不及待的追上来,完全不管逆向而来的车子,凶猛的像野兽,怒吼着,奔腾着,逆向而来的车辆手忙脚乱的往旁边打方向盘,不少车子因此而开上了人行道或者撞上了围栏。

后面怒骂一片,薄西禅死咬着嘴唇,看着那些疯狂超越的车子,狠狠的骂了声,“王八羔子!”

他有些后悔鲁莽答应下这场赛车了,这群小子简直就是就像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也不怕闹出人命来。

他们是不怕,可他却担心,要是死了人,他爸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且,堂堂军人跑去跟人飚车他不被揍一顿才怪。

不过目前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都到这份上了,就算咬牙也要赢得这比赛。

说起来,能有这么一出飚车比赛只是因为薄西禅在酒吧打探自己想要的消息时无意听到一群纨绔子弟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尽薄家的是非,说薄家子弟兵不算,薄练臣不算,薄少恒也被贬的一无是处,最过分的是最后连爷爷也不放过,这群小子简直活的不耐烦了,薄西禅本来心性就算得上火爆脾气,当下二话不说直接上去跟人理论,可那帮人倒好,理论不过直接动粗,他也不客气,一个人单挑一群人。

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什么本事,以为三分钟就能解决的战斗,却没想到当中居然有军人在,一对一单挑,那小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一堆人群殴而上,他便有些吃不消了,只因其中还有不乏练家子的保镖,而那些人有些是特种兵出身退下来的人,两方人马相持不下,谁也不服谁,当即便有人提议要不来场友谊的赛车战,赢的人以后就是他们的老大,输的人就跪下来磕头奉茶。

薄西禅头脑一热便答应了,倒不是他们的激将有多管用,而是他看出那帮人之中不少公子哥出身军门豪族,制服了这般兔崽子,日后跟他们打熟了不怕不知道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

薄西禅迫切的想要组建起自己的势力,不依靠薄少恒,不依靠家族,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B市站稳一处脚跟。

他说了有心跟薄少恒较量一番就一定会做出一些自己的成绩来给薄少恒看。

车子飙的飞快,两边车窗外的模糊成一团直线的擦过,马达声,轮胎摩擦声,尖叫声。……。一系列的声音下,莫名刺激的他也有些兴奋起来。

此时已经偏离了主城区街道,马上的车子稀疏无比,他开足了马力,打方向盘,控档,动作完美,轨迹快速的肉眼都来不及看清,他已经斜切滑出了前后的包围圈,奋力直追上两辆车子。

他越开越兴奋,眼神里战意如火升腾,嘴角勾起的笑容明媚而张扬。

敢跟他玩,他奉陪!

薄家人的骨子里就是好战的性子,哪怕是女孩也都是热战分子,他们有身为薄家人的骄傲跟自尊,容不得他们懦弱或者退缩,那不是薄家人的风格。

再又一个贴着车身擦过的一瞬,薄西禅又超了一辆车子。

现在算来,他又排到了之前的第三位。

他扫了眼前面的红色尾灯,再看了眼时间,开始精确的计算起来。

这帮人的疯狂他在刚开始开跑的时候已经领教了,说是友谊赛,可他们完全不按照规则来,该使用自己座驾撞车的时候就撞车,根本就是拿着命来玩刺激,但是他可没想陪着他们玩命,所以他一边必须躲着别人的撞击,还要寻思着不让自己座驾受损的超过前面的。

虽然他不经常玩车,或许没多大把握,但是他有头脑,有着军人非一般的警觉性和灵敏性,更重要的是他的计算能力,通过速度,车子排量,控车的人,角度和车子敏捷度等等,他可以计算出超车时所带来的最大和最小危险值。

不得不说,越是危险的境况下,薄西禅越发觉得冷静无比,条理清晰,这是他多年从军生涯累积下来的经验,再紧张慌乱都无用,只有冷静思考才能解决自己,但也有依靠第六感的时候。

就像眼前不远处的那个弯道,他计算出来只有最大危险值,没有最小的,那么他该不该在前面转角冒险超越一次呢?

这几乎是在拿命去拼!超过了,那么他与第一名的差距将会大大的拉近,而失败了,那么他可能不只是落后这么简单,还会被后面的车子给直接撞上。

这几乎就是一触即发,赌与不赌的抉择!

他握紧了方向盘,不禁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让薄少恒教导他赛车的情形,薄少恒当时有一句话让他格外的记忆犹新,他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没有必胜的决心,那么千万别轻易尝试挑战!

说起来,不单车技他是跟薄少恒学的,在很多方面,薄少恒其实也可以算得上他的启蒙老师,他教他勇、谋、略!

他眯了眼看着不远处的弯道,眸底里闪烁着艳丽璀璨的流光溢彩,在别人都减速准备转弯的情况下,他骤然加速,车子以绝对凶猛的趋势朝前直冲而去——

呼——

与第二辆跑车相擦而过的时候,他几乎听到空气里扭曲的风声,车子以绝不可能的诡异姿态完美通过。

那一刻,他的心底里仿佛放出了一头野兽,热血沸腾,战意直线飙升。

与第一辆的距离缓缓拉近!

第一辆的车子里控车的人明显比后面那帮小子更具有赛车水准,车子直线而去,技术之精湛完全可以媲美那些世界地下飞车党。

薄西禅车子开的又快又稳,不断计算着在哪个点超车最为安全又能制胜。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意外发生了,后面警车乌啦啦呼啸在追赶,足足有四五辆。

跟这些性能强悍的跑车比起来,咋一看那警车完全追不上来,但薄西禅几乎可以肯定前方路段定然被警方拦截了,他们追在后面不过是以驱赶老鼠一般的姿态驱使他们自投罗网。

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无法再比下去,他当机立断果断撤退,第一辆跑车内的人想法与他一致,甚至动作比他都尤为快速一截,弃了主干街道,直接转弯往一处小路段冲去,他想了想紧随其后,后面的警车也强追不舍,但是他们追踪没多远便被抛的无影无踪了。

而在被警方追踪的过程中,薄西禅再次铤而走险,超过了第一辆车子,不过这次他的运气没那么好,车子副驾座被刮伤了,凹进去一大片,更甚至差点翻车。

他与人赌的不是一口气,而似乎是赌命,在一瞬,其实就看对方敢不敢跟他赌,而显然,不知道是被他那种找死的玩法吓到了,完全不敢跟他拼。

他勾起嘴角,笑的得意而兴奋,像是小时候得到了奖状那般莫名开心!

而相较于他的开心,后面的人自然憋了一肚火,本来这场比赛就不怀好心,不过想借机教训下薄西禅,杀杀他的锐气,这下倒成全了他的威风!

“该死的,这小子他妈是疯了,在那样的情况居然敢超车,也不怕来个两败俱伤,车毁人亡!靠!”

骂出脏话的男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当初因为在薄念习百日宴上本来想设计陷害慕草微的汪饶,比起之前的模样,汪饶变了很多,头发变成板寸头不说,本来一身白皙的肌肤也变成了黑黄色。

他变成这番模样自然是有原因的,那次的事件,汪饶被一干军委痛斥了半天不说,还联合表决让他父亲要不送他非洲驻扎部队改造历练,要不就去薄家跪个几天。这样的表决自然是薄老爷子在一旁威压下的结果,开玩笑,敢欺侮到薄家的门面上来,哪里是简简单单的闭门思过就可以完事的,当时,汪军委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最爱护的就是这个儿子,打小捧在手心里宝贝着,容不下他吃一丁点的苦,更别提送他去非洲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给人下跪的。思付良久,汪军委受不了一干委员主席的压迫,妥协送儿子去非洲,这一去,汪饶只待了两个月便受不了了,这次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好巧不巧,刚回来就碰上的薄家的人,他一直怀恨在心,自然要出手羞辱一番,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小子够有种的!车玩的不怎么样,拼命的劲倒是挺猛的,饶子,还教训这小子吗?”

开车的并不是汪饶,而是他的堂弟汪则,在B市玩飞车是个老手,也很懂得怎么躲避警方的追捕。

“当然要教训,这小子他哥跟我犯冲,连他妈他也寻我晦气,我不玩死他,我名字倒过来写。”

汪饶有些咬牙切齿,在部队里的历练没能让他有所成长起来,戾气倒是练就的更重了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给那小子磕头奉茶?”

汪饶阴恻恻的睨他一眼道:“当然不,我们让他磕头奉茶还差不多!”

他说完冷笑了几声,眼神里满是算计。

汪则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反而越刺激有趣的事情,他越乐意见得,他兴奋道:“你有计划了!”

汪饶笑得高深莫测道:“耳朵过来!”

汪则依言俯身过去。

……

薄西禅从昏厥中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关押在一个房间内,整个空间漆黑一片,连扇窗户都没有。

他动了动身子,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从后面捆绑起来了,还是手脚相连捆绑的那种,他一惊,想起自己下车那会,汪则过来找自己说话,而趁他不备下,一人猛然用钢棍将他狠狠砸晕。

当时他有危险意识,但却已经躲避不及了,这才中了招。

绑架他的人显然很有一套翻反监察的能力,关押的地方漆黑一片让他摸不准自己在哪里不说,四周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仿佛处于一个幽闭而寂静的空间内。

他摩擦了背后的绳索,绳结是军队里管用的打结方式,这种结非常的结识牢靠且很难轻易解开,他试了好几次连结头都摸索不到,看来只能找工具。

他身上的物件都被人拿空了,除了衣物,他侧身躺着试了试周围的有没东西,可触及的区域都是空旷,连颗石子都没有,灰尘倒是有一堆。

他忙活半响,几乎整个屋子都摸索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一样东西,他躺在那儿低低的喘气,额头冷汗滚落,心底里不禁有些开始无措但又迫使自己冷静,这样的境况该如何逃脱还是等人来解救?

汪饶倒是没想把他杀掉怎么的,只是想折磨出一个精神病来一定很有趣,而折磨的法子薄西禅很快便能领教到了。

大概是半夜十二过后,具体时间薄西禅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光因而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只能粗略推算出大概来,突然有声音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由轻到重,吱吱的像磨牙声,也像是老鼠的叫声,更甚至像是某种东西拖着地面摩擦出来的声响,反正在黑暗中听上去尤为的清晰而恐怖——

------题外话------

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