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樊崇生平(1/1)

“嘿嘿!连侍兰这么内向的女娃儿都知道要找侍梅得到这里来,你还不老实交代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和人家进展到哪一步了!”我还在眺望着侍梅远去的方向,王寅突然从背后的屋子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我想要辩解,张开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憋得脸都红了,才终于能够说出话来。

“朋友不朋友我不管,但有一点你必须注意!”高狗子也睡醒了,站在屋门口冷冷的说道:“你得离她远点了!”

“为什么?”这句话我倒是脱口而出。

“连一个普通的婢女都知道你们俩关系密切,这说明在这翠红坊里有很多人注意着你,换言之——你太高调了!这与你现在的身份和工作极不相符,甚至有很大的妨害!你明白了吗?!”

“我……但……只是……”我摇了摇头,还是消去了与高狗子争辩的心思。因为,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反正现在没事,走,跟樊前辈学两招拳法去!”高狗子忽然咧嘴一笑,又恢复到我所熟识的样子,拍着我和王寅的肩膀说道。

王寅自是无所谓,我望着侍梅离去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想要留在翠红坊里“坐镇”,只是拗不过高狗子和王寅,最终还是苦笑着跟他们离开了翠红坊。

——————————

“你最近怎么了?”侍梅一边往我嘴里塞了颗葡萄,一边仰着脸望着我。

“嗯?”我回过神来望着她,呆呆一笑道:“我想小英了。”

我曾经鬼使神差的跟侍梅说过我和小英的事,说完我就懵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侍梅眉角一动,勉强笑道:“哦,是想伊人了……什么时候准备把她变成我嫂子呢?”

“回去以后吧!”我转身走到走廊的另一侧,倚着栏杆望着一楼爆满的人群,故意撇开话题道:“今天的客人好多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什么时候走?”谁知侍梅这丫头这次并没上当,溜溜的跟过来,站在我身左,直勾勾的盯着我的侧脸,让我好是尴尬。

什么时候走?当然是刺杀完冯彰兄弟啊!那时候不论成败我们都非走不可,只不过成了,就是趁城中大乱混出城去,败了,就是亡命天涯了。但也不好说,因为败了以后我们或许连柬缙侯府都走不出来……

今天白天去见师傅时,他为我们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今天柬缙侯府失踪了一名通房丫头和位列四大家将之末的杨昭延,府内总管疑其私奔,于是发了文书在四周郡县里批捕;二是冯彰独子冯恩三日后举行加冠礼,淮阳国国相、阳夏县县令俱会莅临拜会,正是我们行事的好时机!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最多就只能再呆三天了……

“我应该把实话告诉她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一脸期待的侍梅,我不禁扪心自问:“我和她……到底算什么?”我曾经可以毫不亏心的说我们是朋友,但现在似乎不能了。

“你什么时候走?”侍梅等急了,又问了一遍。

我心神一怔,脱口而出道:“三天之后吧!”

侍梅闻得也是一怔,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为什么这么急?你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做完了吗?”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们刺杀公孙备的事,虽然那件事我们没跟她直说,但听过我们密谈又冰雪聪明的她又怎会不知。

她刚才默然不语的时间内,我也在一旁保持着沉默,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此时听得她言语中带着哭音,不由得心中自责不已,脸上也不禁现出几分哀伤:“其实……我们要做的事不止那一些……我们三天后还要做件事……”

“什么事?——对不起,我不该问……”侍梅失声问过后忽然缄口不言,过了一阵儿又黯然言道:“算了,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能……也不能长久做朋友的……天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言至此处,侍梅已然泪流不止。

我愣在原地久久无言,直到侍梅转身离去我才骤然回身,轻声叫道:“我……会回来看你的!”这一刻我突然很怨恨自己,因为我没钱……

“谢谢!我去忙了!”言罢,侍梅迅速向楼下跑去。

她的工作明明是服侍早梅,现在竟然向楼下跑去……咳!我就算再蠢再笨也能洞察到她此时的悲喜,只是她的具体心情我却不能感同身受了,但我知那一定是无比难受的!

在她路经二楼拐角的一刹那,我看见她已然涕泣到不得不以手掩面的地步,心下一酸竟险些与她一齐落泪。

“许乙,你就是个笨蛋!为什么不肯说带她走呢!”我轻声骂了自己一句,脚下不由自主的跟着侍梅的脚步向楼下走去。经过早梅房间的时候,我借着她房间内的灯烛,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门口处急急忙忙向屋子深处走去,看那身形必是早梅本人无疑!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警觉,但一瞥见已经走到一楼、穿入后院的侍梅,我兀的心又软了,连忙抛却脑中一切杂务,追随着她而去——虽然我脑子中丝毫不知道追上去我该说什么,甚至我应否追上去……

——————————

“这两日怎么不见侍梅来找你?你不是把人家欺负了吧?”屋子内,王寅点燃了一盏油灯,一边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疤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虽然和我是师兄弟,但我从没叫过他一声师兄,但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下,我们俩之间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兄弟,因而我们俩之间总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玩笑。

“没有,只是我听了狗子哥的话,因此离她远了些……”但有的时候我也不想跟他什么实话都聊,倒不是怕他打趣我,也不是担心他胡咧咧、把我的事情往外说——他毕竟立志行侠江湖自然不会做无信之人,只是觉得即便是兄弟之间也总该有一点隐私、有一点秘密。

不过说真的,要是小英问他他还真说不定会把我和侍梅的交情抖出来,那结果……我真的不敢想象!

“明天就是我王寅力挫黄大胆、名扬江湖的时候,兄弟,祝福我吧!”王寅没有再纠结于那件事,拍着桌子豪情满怀的说道,却浑然忘了他只是负责接应我们逃跑。

我却看着渐渐圆润的月盘心下忐忑不安着:“以我现在的实力真的能够对付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