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琴酒那边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的确没错,绫小路文麿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他最想要隐藏的那部分心……琴酒最不想要承认的事情……

是的,琴酒是黑暗的王者,是冷酷的杀手,是阴冷的毒蛇。

但是,这都改变不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会渴望被爱的、犹豫去爱的男人。

白鸟任三郎……

将这个名字在嘴边咀嚼,那种甜蜜又苦涩、欣喜与惶然、渴望与恐惧、保护与破坏的感觉…真的是复杂的*。

琴酒一声不响的挂断了电话。

然后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那双绿色的眼睛,金色的长发也细碎的掩住了这个男人的表情…

第一次看到白鸟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时候,他缓缓的从昏迷中清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张充满的魅力的笑容,带着安抚和关心,还有可爱。

眉毛呆呆的,但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充满的神采,嘴角的弧度是可爱的月牙…

不把他当做一个可怕的杀手,也不把他作为恐怖的细菌一样嫌弃,那双澄澈透明的安静里倒影出的,仅仅就是一个金发绿眼的英俊男人而已。

而且,那个青年表现的喜欢,仅仅是这个英俊的脸而已。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开心?

在他眼睛里的这个男人,不是杀手,也不是琴酒,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一个普通的、大众的、平淡无奇、却又被人喜欢着的、一个男人而已。

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温暖和焦躁的内心,该怎么办?

他逃了。

因为琴酒知道,如果不赶快走的话,也许他就再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了。

就像是,小鹰不想要离开温暖的温床一样。

那里,是家的味道。

回到那个冰冷的组织里面,他似乎才又感到了正常的生活,即使这种生活充满的冷酷和血腥,充满的多疑和背叛。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才会回想起,曾经有一个地方——温暖如春。

琴酒很清楚的知道,他和白鸟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在那个叫绫小路的男人站出来警告他的时候,他没有反驳。

性格、家庭、经历、手段、思想,等等等等,这些都想是一道一道的鸿沟,将他和那个笑容欢快明亮的人隔开…

琴酒知道,他也许是有一些喜欢那个叫白鸟任三郎的青年吧,不,或者说,是,爱。

但是,琴酒同时也很清楚,这种爱,也许,只是他在幻想中想象的完美。

他幻想着那个叫白鸟任三郎完美的一面,然后,爱上了那个脑海里面完美的白鸟任三郎。

琴酒是一个再冷静不过的男人了,他理智得就行是一台经过了精密计算过的机器。

他了解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蠢蠢欲动的感情和冲动,同时,他也了解,这种膨胀的强烈感情:只是对着一个被他在脑海里面美化了的人罢了。

没有人能够打败自己思想。

琴酒爱着的就是在他思想里面完美无缺的白鸟任三郎。

琴酒对自己的这种思想也很了解,所以他明智的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个青年的面前。

这样,他就不会被自己懦弱的感情所控制,也不会被真实的、不完美的白鸟君所伤害和打击。

琴酒一直很冷静,在猖狂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冷木然的心。

然后带着这样的冷静,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一次的遇到了他记忆中的那个青年:白鸟任三郎。

【“好吧,琴酒居然都不邀请我,那我来邀请琴酒好了~ ”

绅士的伸出手,微微的鞠躬:“我能够有这个荣幸邀请琴酒先生莅临寒舍么?”】

再次相见,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他去了白鸟的别院,还在那里品尝了白鸟收藏的顶级红酒,还有,两年的时间也未曾消磨掉的熟稔和温情……

琴酒知道那一刻才明白,他脑海中幻想的,所谓的完美的白鸟任三郎,根本及不上现实中的白鸟任三郎十分之一!

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出这个青年的魅力和气质,也永远无力抗拒这个青年的热情和关心。

他在那个青年的心里,还是两年前的个普通的男人,从未变过。

这一刻,琴酒,才真正的沦陷,却心甘情愿。

而另一头,被挂掉了电话的文麿也是相当的不爽,他不喜欢有人觊觎他的东西!

虽然任三郎不是属于他的物品,但是,在文麿的心中,任三郎就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必须是他的!

而琴酒那个男人却浑身都充满了野兽的气息和阴冷的挑衅!

作为一个男人,文麿不会感觉不到,琴酒对于任三郎的势在必得,所以才会更加的愤怒与不甘!

任三郎,是他守护了20多年的珍宝!凭什么,凭什么有一天要交给另外的人!?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绝对不可以!

琴酒…我是不会把任三郎交给你的…即使他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会交给那个男人的!

任三郎需要的是平安喜乐的生活,而不是在刀口舔血,担忧着下一秒发生的事情!

文麿紧紧的握着拳头,走到了任三郎的床边。然后温柔的、虔诚的在任三郎的额头印下一吻。

任三郎,请爱上我吧,求求你。

第二天。

晨曦的微光照在任三郎的身上,像是个在柔光中慵懒的小王子。

“…唔,我还要睡啦。”任三郎仍旧闭着眼睛,将被子蒙在头上,嘴里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一旁也穿着睡衣的文麿宠溺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温柔满足。

当然,吃了一晚上豆腐的某人自然是很满足的~同床共枕什么的不能更美好啦~

“太阳都照屁股啦,任三郎快起床!”文麿还故意的拍了拍任三郎的圆鼓鼓的小屁股,假装严厉的说道。

“我不要起…唔…”任三郎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隐约露出来的头发已经像是一个鸡窝一样乱糟糟了的。

文麿其实也很舍不得叫任三郎起床,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凌晨4、5点了,睡到现在也不过是4、5个小时而已。

但是,文麿不知道今天任三郎有没有事情,用不用上班,所以还是叫任三郎起床了~

任三郎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被文麿给挖了起来,迷蒙的双眼,不满的嘟着嘴唇:“文麿~干嘛叫我起来啊…”

文麿手里拿着湿毛巾,轻柔的给任三郎擦着脸:“今天没有事情么?昨晚的案子好像就自动归在你的名下了吧?今天不需要去警视厅么?”

任三郎呆呆的眨了眨眼:“对哦…好像是我负责这个案子啊…”

文麿看着任三郎呆萌呆萌的样子,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微笑,带着轻快与喜悦的弧度。

“唔…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去上班啊!”任三郎整个人又倒回了床上,抱着被子死不撒手:“明明今天是休息日的说…”

文麿无奈的看着任三郎一点也不清醒的嘟囔着抱怨着,却觉得这样的任三郎简直可爱极了,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没有变成大人那样的冷静,没有变成大人那样的成熟,他们之间也没有变成大人之间的那样疏离。

而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撒娇、可以抱怨、还可以任性,他们之间亲密无间。

“不想去就不去好了~”文麿还是向任三郎妥协了,或者他是想要看见这样的任三郎的,幼稚却又单纯的可爱。

“乖乖睡~我陪着你。”文麿也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任三郎的身边,顺手也搂住了任三郎纤细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了任三郎的身上。

两个人的呼吸都融在一起,黑色的发丝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的。

任三郎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好像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话说,文麿前些日子好像是像他表白了吧…?然后现在同床共枕什么的…真的好么……??

不过,任三郎这些头脑风暴都抵不过睡意的侵袭,所以不到三分钟,任三郎还是甜蜜的睡在了文麿的怀里——带着安心的微笑。

文麿一直睁着眼睛,深沉的看着睡得像一个乖宝宝似的任三郎,嘴角慢慢的勾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带着令人心惊的魅惑力!

那双狭长显得有些恐怖的眼睛,此时也带着一种邪气的魔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散发着荷尔蒙的*体,吸引着所有人!

文麿轻轻的前倾,那张薄薄的唇轻柔的印上了任三郎的唇,柔软甜蜜。

任三郎,我的三郎,因为是在我的怀里,所以你依旧能够睡得如此甜蜜吧…如果,不是爱我,那么,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

[琴酒,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