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唐镌认真地为雨嘉动着手术,不敢有一丝疏忽。墨菡紧张的看着唐镌,不时给他擦下汗。他们之间默契十足,就像往日在手术台上一样配合着。唐镌不需要说话,墨菡就知道要给他递什么工具,他只要一侧身,墨菡就知道他要擦汗。

顾宸宇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不让自己去看唐镌跟墨菡。虽然明知道墨菡跟唐镌之间已经结束,可是看到墨菡给唐镌擦汗的画面后,他就有些吃味。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天半天培养出来的,那是一种超过普通朋友的情谊。

唐镌剪断手术线后,并没有露出多么兴奋的表情,反而很沉重。墨菡紧张地看着唐镌,用目光询问他雨嘉的情况。唐镌看了眼雨嘉苍白的脸色,摇了一下头。

“情况不乐观?”墨菡的声音有些哽咽。

“看她个人的造化。”唐镌有些沉重地说道。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帮雨嘉动手术,可是伤口离她的心脏只有两公分,她又失血过多。能不能活过来,现在只能看雨嘉自己。

墨菡听到唐镌的话,眼泪立刻流出眼眶。她伤心地抽泣:“雨嘉是为了我……”

唐镌真想把墨菡抱进怀里安慰,可是想起自己已经失去拥抱她的资格,他只能转过身,强迫自己冷漠。在他转身之际,顾宸宇已经从窗前大步走过来,将墨菡搂进怀里,做着他一直想做的动作。唐镌的心仿佛被根针扎了一下。他脱下手套,沉默地整理着手术器械。没想到一心要弃医投身革命的他,又重新拿起手术刀。

“唐镌,谢谢你。雨嘉这些天还要拜托你多费心。”顾宸宇一边安慰着落泪不止的墨菡,一边诚恳地向唐镌道谢。

“我会尽我的努力,但是雨嘉能不能醒过来并不是我能控制。”唐镌摘下口罩后,儒雅地笑道。

“你只管尽力救人。”顾宸宇正色地说道。全邢郡的大夫都对雨嘉的枪伤束手无策,唐镌敢动手术,他已经很感激对方,不会因为没有救活雨嘉而责怪唐镌。

“嗯。墨菡有孕,几个小时的手术太累,宇少,你赶紧带她回房休息。”唐镌关心地看着墨菡有些暗沉的脸色,说道。

“我不走!我要守着雨嘉。”墨菡坚持着。雨嘉是因为她而受伤,所以她内心的愧疚根本无法抹平。

“你守着她于她的伤来说毫无意义,反而会伤到你腹中的胎儿。墨菡,听话。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唐镌给了墨菡一个安慰的笑容。

墨菡只好同意,被顾宸宇带回楼上。唐镌看着顾宸宇充满呵护地揽着墨菡的肩膀,漂亮的大眼黯然失色。

雨嘉的身上已经被佣人换好干净的被子,她苍白的小脸露在被子外,尤显得羸弱。李副官进来的时候,看到唐镌正在换血袋。

“失血很多?”李副官看着雨嘉苍白得像个鬼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雨嘉叽叽喳喳很烦,可今天听不到她俏皮的笑声,他反而觉得不太适应。不知道唐镌的医术到底怎样,真能救活雨嘉吗。

唐镌站在床边,看着雨嘉的脸色,点了一下头:“未来72个小时是危险期,希望她能挺过来。”

“这孩子平时嘻嘻哈哈,突然这么安静,真不习惯。”李副官看着雨嘉紧闭的双眼,叹了口气。他真想把她摇醒,听她再对他大呼小叫。

这时,陈和也探头进来,怕吵到雨嘉影响她恢复,他就将手弄成喇叭状,喊着李副官。李副官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走向他。

“丫头怎么样了?”陈和关心地问道。雨嘉虽说是督军的贴身侍卫,可也算是他的属下,她受伤他这个当头儿的很难过。

“不太好。看能不能撑过未来这七十二小时。”李副官深沉地说道。

“那该死的杀手!我若抓到他非把他的心脏打成马蜂窝不可。”陈和义愤填膺地说道。

李副官怪异地看了一眼陈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雨嘉,半天没有说话。

“你说这臭丫头平时那么闹腾人,今儿突然就这么安静了。”陈和不适应地耸耸肩。他可还记得雨嘉被拆穿身份那天,她像只顽皮的小豹子一样攻击自己的情景,只一转瞬,小豹子就变成毫无生气的小猫儿。

“你陪陪她。我去跟督军报告一声。”李副官说完,就走出去。督军因为担心雨嘉的伤势,心脏病差点犯,被夫人扶回房休息。他要去向督军报告一下情况。

……

墨菡依偎在顾宸宇怀里,有些伤心地说道:“宸宇,如果不是雨嘉,躺在病床上的人就会是我。”

墨菡还没单纯到看不出杀手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她对雨嘉的歉意更深。她欠雨嘉一条命,如果雨嘉死了,她会自责一辈子。

“我会好好补偿雨嘉。”顾宸宇揉着墨菡的肩膀,抿了一下薄唇。他明白墨菡的心情,他现在非常感激雨嘉,尤其是雨嘉说很高兴替墨菡挡枪时,他被那丫头感动。他没想到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雨嘉可以对墨菡牺牲到如此地步。

……

李副官第二天天不亮就因为担心雨嘉的伤势而早早起床。当他走进客房的时候,雨嘉正因为发烧而双颊热得发烫。他看到唐镌正在拿热毛巾给雨嘉擦脸,便关心地上前:“唐先生,雨嘉情况怎样?”

“发烧是正常反应。不用担心。只要她的伤不继续恶化,就有醒过来的可能。”唐镌一边将毛巾泡到热水中,一边回答。

“哦。”李副官稍稍安心一些。

顾霸天走进来,看到唐镌跟李副官一逼严肃的表情,就担心地问:“丫头醒过来没?”

李副官摇摇头。

顾霸天走到病床边,粗声吼道:“臭丫头,你不是想当花木兰吗?赶紧给我睁开眼!不然我就把你开除!”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雨嘉似乎听到他的吼声,眼睑眨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然后嘴里发出一声浅浅的申吟。唐镌有些惊喜:“也许,她可以醒过来。”

他知道雨嘉听到督军的声音,大脑有所反应。这是好现象。

“只要治好她的伤,你要金山银山我都能满足你!”顾霸天粗声对唐镌说道。

唐镌无所谓地笑了笑:“督军,我不缺钱。”

李副官知道督军并不清楚唐镌的家世,便俯到顾霸天耳边,告诉他:“唐家是滁州首富。”

“你想什么尽管跟我说。只要雨嘉醒过来,我立刻满足你。”顾霸天拍拍胸脯,豪爽地保证。

“唐镌无所求。”唐镌摇摇头。他想要的只是墨菡的爱情,可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除了墨菡,他再无别的所求。金山银山,他唐家多的是,他唐镌这辈子也没把钱财看进眼里,说到权势,他更不屑一顾。从前,他一心治病救人,后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救的人有限,所以他才会投身革命,因为他想救更多的人。

“我听宸宇说你想参军?如果你愿意,我们陆军总医院正缺像你这样医术高超的医生。”顾霸天欣赏地看着唐镌。在全城医生都不敢给雨嘉动手术的时候,唐镌只是缘于友情就答应帮忙,他就非常欣赏对方,并没有因为唐镌是儿子的情敌而对他产生反感。从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唐镌一身正气,能成为一个好军人。

“军医?”唐镌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从滁州医院走出来,转了一圈,又变成医生。这就是他的革命使命?

别人参加革命,是拿枪上战场杀敌,他却要跑到医院当军医,而且还是个地下工作者。

“怎么?不愿意?”顾霸天挑了一下眉。“我可以让你直接做外科主任。”

“唐镌没什么不愿意。”唐镌摇摇头。军医,也许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触顾家人。为了革命,他可以接受这个职务。

“就这么说定了!”顾霸天拍拍唐镌的肩膀,豪爽地大笑。

唐镌看着顾霸天四方的脸,怔忡着。这样一个豪爽的男人,真会跟日本人有什么龌龊的勾当吗?会不会是他们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

这时,病床上的雨嘉突然挣扎着,大喊着:“姐姐!”

“雨嘉!”

“丫头!”

李副官跟顾霸天听到雨嘉的声音,都冲向床边。李副官关切地看着雨嘉,忍不住握住她摸索的小手:“雨嘉,你醒了?”

看着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李副官的心突然拧到一起。他从来没看到雨嘉露出笑以外的表情。

雨嘉并没有回应他,似乎刚才的叫喊只是她在做梦。

“能说话就有希望。督军,李副官,你们不必太担心。”唐镌站在一旁,弯腰翻翻雨嘉的眼皮,然后拿听诊器认真听着雨嘉的胸口。她的心跳已经比昨天稳定许多,唐镌安心不少。

……

冯圆圆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对身旁的管家吩咐:“法式鹅肝、马乃司拌莴笋、柠檬蜂蜜鲑鱼排、炭烧牛肋骨”

“夫人胃口真好。”管家讨好地说道。

“谁让我命好?我儿子懂事,不折腾我。”冯圆圆看到秦雅芝下楼,就傲慢地昂起下巴,“再来一个奶油牛肉丁蕃茄汤,就这几样吧,你赶紧吩咐厨子去做,我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饱,可不能饿着。”

秦雅芝优雅地下楼,淡漠地看了冯圆圆一眼。她知道自己不能给冯圆圆太多存在感,这女人借着有孕在身已经够嚣张。

“儿子,饿了吧?一会儿咱就吃早餐。”冯圆圆摸着肚子,得意地笑道。

“夫人,您早餐是否跟二夫人一样?”管家恭敬地半弯着腰,问着秦雅芝。

“我简单点就行。一会儿墨菡下楼你问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她这两天胃不好,你让厨子别尽做些大鱼大肉,弄清淡点。”秦雅芝沉吟了一会儿后,吩咐道。

“好的,夫人。”管家转身走向厨房。

“墨菡真可怜,被孩子折腾得两三天没吃东西了吧?”冯圆圆虽然嘴上说着同情的话,脸上却露出嘲讽的表情。

“这才更体现出做母亲的伟大。二姨娘没有孕吐,自然不懂。”顾宸宇挽着墨菡下楼,冷冷地看了一眼冯圆圆的肚子。

秦雅芝看到墨菡的黑眼圈,立刻迎上前,关心地问:“昨天没睡好?”

“她这两天一直在担心雨嘉。”顾宸宇心疼地握紧墨菡的手,“墨菡,唐镌都说雨嘉会醒过来,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是这都两天了。”墨菡难过地擦擦眼泪。

“上帝会保佑善良的人。”顾宸宇鼓励地挑挑眉,笑道。

她这两天担心雨嘉担心得茶饭不思,再加上孕吐,一下子瘦了许多。

“嗯。”墨菡抱住顾宸宇的腰,在他胸前点点头。

“墨菡,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单独给你做。”秦雅芝关心地问道。

“我跟你们一样就行,不用太麻烦。而且我现在也没胃口,不想吃。”墨菡摇摇头。

顾宸宇皱起眉,一边抚着墨菡的背,一边说道:“不吃怎么行?管家!”

管家听到顾宸宇的呼唤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宇少,您有什么吩咐?”

“我昨晚打电话问过孙医生,她说椰汁奶糊跟陈皮卤牛肉可以治孕吐,你再让厨房弄一份菠菜豆腐汤、再弄些清淡点的蔬菜。”顾宸宇详细地吩咐着管家,言语间对墨菡的体贴与关爱之情尽露。

一旁的冯圆圆嫉妒得差点掐烂手中的苹果。她怀孕顾霸天虽然嘴上说高兴,可是却从来没关心过她,连问问她身体舒不舒服都没有过,反而对秦雅芝呵护有加。她甚至赶不上雨嘉那个小贱人在这个家的关注度。

唐镌从雨嘉的病房出来,正听到顾宸宇的话,他对顾宸宇多了一份好感,而不是嫉妒。他的爱并不自私,只要墨菡在顾宸宇的羽翼下能过得幸福快乐,他就会安心。他走上前,儒雅地朝顾宸宇点了一下头:“宇少,雨嘉醒了。”

“真的?”墨菡兴奋地握紧顾宸宇的手,喜极而泣。

“是。不过情况还不稳定,暂时不宜情绪激动。”唐镌叮嘱道。

“我明白。”护士出身的墨菡听懂唐镌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牵起丈夫的手,走进雨嘉的病房。

“姐。”雨嘉一看到墨菡,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奈何身上的伤太痛,她只能又躺回床上。

“不要动。”墨菡赶紧小步跑过去,温柔地笑着握住她的手,“雨嘉,昨天爸还咆哮说你若再不醒就开除你。还好你醒过来了。”

“我不会……给督军……机会……开除我。”雨嘉俏皮地笑了,唇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窝。

“好好养伤。飞儿跟格儿还等着你好了陪他们打雪仗。”顾宸宇站在一旁,关切地说道。

“嗯。”雨嘉用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祈安组织了一支女子特别行动小组,等你伤好了就去给她们当队长。”顾宸宇知道雨嘉的志愿是当花木兰,所以诚心地提议。

“真的?姐夫可不能反悔。”雨嘉朝顾宸宇伸出小指,羸弱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

顾宸宇伸出手,与雨嘉勾了勾。

……

陈和坐地病床边,用力揉着雨嘉的短发:“臭丫头,你可算醒了。”

“切!难不成你还盼着我一直昏迷不醒?”雨嘉不满地瞪了陈和一眼,“你少揉我的头发。”

“你头发比我都短,怎么揉都乱不了。再说,你也没多美,怕什么?”陈和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敢说我丑?”雨嘉生气地噘起小嘴。

“我这人不爱说谎。”陈和嘿嘿笑了两声。终于看到雨嘉如此充满生气的样子,他心里安慰不少。若是这丫头真跑那头去,他能找谁斗着玩?

“我才不丑!”雨嘉骄傲地昂起下巴。她知道自己不像墨菡姐姐那么漂亮,可是她也没丑到哪儿去,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可爱,就这死陈和天天说她丑。

李副官推门进来后,看到陈和跟雨嘉又在斗嘴,就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俩个又在斗嘴?”

“李副官,陈和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雨嘉一看到李副官,立刻露出像见到亲人的表情,撒娇地搂住他的胳膊。

李副官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充满威严地转身陈和:“陈和,你长雨嘉这么多岁,该做出当哥哥的表率。”

雨嘉听到李副官的话,调皮地朝陈和吐吐舌头。

“你们俩是一国的。我隐了。”陈和豪爽地笑着揉乱雨嘉的短发后,快速跑出去。

“又揉我头发!”雨嘉生气地整理着自己的短发,不安地看了一眼李副官,怕他也嫌她丑。

李副官倚着桌角,关心地看着雨嘉:“你别拿陈和的话当真,你不丑。”

“真的?”雨嘉开心地笑起来。终于有人说她不丑了。

“吃苹果吗?”李副官拿起桌上的苹果,挑眉问道。

雨嘉点点头:“还是李副官对我好。陈侍卫长就知道欺负我。”

李副官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雨嘉,沉默地坐到椅子里,开始削苹果。

……

墨菡拆下黑贝爪子上的纱布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的伤口,抬起头后,兴奋地对楚一飞跟齐格儿说道:“黑贝又可以陪你们玩了。”

“它完全好了?”楚一飞眨着两只漂亮的大眼,兴奋地问道。

墨菡点点头:“姑姑相信飞儿绝对跑不过黑贝。”

齐格儿听到墨菡的话,开心地跳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手:“太好了!飞儿弟弟,咱们带黑贝去训练。”

“好。”楚一飞拍拍黑贝的头,笑道,“黑贝,咱们走!”

黑贝从沙发上跳下地,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跑出去。

墨菡坐在壁炉前,看着飞儿离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顾宸宇从外面进来,一看到穿着藕荷色旗袍,外套黑色毛线披肩的墨菡正倚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笑容很暖,就走过去,也坐到她身旁:“什么事这么高兴?”

“飞儿终于跟个正常孩子一样,宸宇,谢谢你。”墨菡倚着顾宸宇的肩膀,感激地说道。他对飞儿比她这个当姑姑的还好,如果不是他找来那个心理医生,飞儿不会恢复得这么快。飞儿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做噩梦,说不定他就此好了。

“墨菡,你舍得让飞儿离开吗?”顾宸宇握起墨菡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嗯?”墨菡睁大美眸,不解地看着顾宸宇。她知道他的意思绝对不是要赶飞儿回滁州,那让飞儿离开是要让他去哪里?做什么?

“我已经联系好英国一所贵族学校。如果你能舍得放他出国,我立刻找人给他办留学手续。”顾宸宇征询着墨菡的意见。“在那里,飞儿能实现他的梦。我相信他会成为一名杰出的飞机设计师。”

“只要是为了飞儿好,我都没意见。”墨菡明白地点点头。虽然她舍不得飞儿离开,可是她也明白送他出国是个明智的做法。

顾宸宇低下头,吻吻墨菡的头顶。墨菡抬起头,主动搂住顾宸宇的脖颈,迎上他炽热的唇。顾宸宇伸手拨掉墨菡头上的绿宝石发簪,任她一头飞瀑般漂亮的黑发落在自己的臂弯。当他的十指插入她浓密的发丛,他痴狂地加深了这个吻。

壁炉的火映在两个人身上,闪烁的火光映得他们的脸,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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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初恋的那个他,今天来纠缠你,把你手臂伤到了?”他眉心紧蹙,墨眸里一片担忧。

“小伤而已。”她清澈的潭底倒映着他灼灼的黑眸。

看着她的手臂,他点点头,便开始替她脱衣解扣。

“大白天的,你这是做什么?”她急急地去捉他乱动的手。

“检查完外伤,现在该查检内伤了。”他一把将她轻按倒在床,微然浅笑,熟悉的狡黠闪过深幽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