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生气会让女人变丑?

要不是他招惹她,她会生气?

她要他放手,他在把她“劫持”到汽车上后,表示很“听话”地放开她。那跟没放有什么区别?

他简直就是一只披着无害面具的狼。看着他那浅浅的笑,墨菡气到牙痒。

与他对视好几分钟,墨菡知道自己斗不过顾宸宇,只能气结地转过头,选择不再理他。

李副官见两人不再斗嘴,就转过身体,背对着后面的两位,示意陈和开车。虽然陈和也一肚子的担心,可是也很识趣地一句话没说。

车里顿时陷入沉默。

她想疏远他?

顾宸宇挑了挑眉,晶亮的黑眸精光一闪,一抹腹黑的笑在眼底划过,如流星般快速消失。

他故意靠近她,用充满磁性的男中音问道:“窗外有风景?”

墨菡被他浓郁的麝香味包围,慌乱地往前挪了一下,谁想他竟然又贴靠过来。

“窗外一片漆黑,你到底在看什么?”顾宸宇捏住墨菡的下巴,强迫她侧过脸来,面对他含笑的脸。因为已近午夜,路灯全熄,所以车窗外只有模糊一片的建筑。他不相信那黑漆漆的建筑会比他吸引人。他不爱她疏忽她的感觉,强迫她迎视他慑人的双眼。

“我看……星星……”墨菡干巴巴地回道。

“星星?”顾宸宇贴到墨菡身后,左手似乎不经意地搂在她的腰侧,然后好奇地看向窗外,在她紧张得不断舔舐嘴唇时,儒雅地开口问道,“最亮那颗是什么星?”

“啊?”墨菡愣住。什么什么星?他难道不清楚她刚才的回答只是在敷衍他吗?她根本没注意天上有星星。

“就那边,最亮的那颗。”顾宸宇指着北方天空悬挂的那颗最亮的星星,笑问。

“北极星。”墨菡认真地看了一眼车窗外,在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时,皱了一下眉,“你不会连北极星都不认识吧?”

“原来这就是北极星。”顾宸宇脸搁在墨菡的肩膀上,低沉地启唇,“墨菡,你知道北极星的含义吗?”

“含……含义?”墨菡因为顾宸宇的贴紧,尴尬地红了脸。他的存在感太强大,让她的头脑变得迟钝。她全身的血管都在迅速流淌,似乎在告诉她他有多么贴近她。

“北极星代表永恒的爱情。”顾宸宇唇角露出坏坏的一笑,“原来你是想邀请我看北极星。早说,我可以安排一顿烛光晚餐,在罗曼蒂克的气氛中一起观赏北极星。”

“才不是!”墨菡气极地转身。她只是随口的敷衍,他就扯到永恒的爱情。他就不能不要招惹她吗?这男人的笑容有点像祸水。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看他的笑容。当她意识到他的手臂几乎把她圈进怀里时,立刻推开他,退后。

顾宸宇吃痛地皱了下眉,墨菡发现他揉了一下受伤的右臂,心里顿觉歉意。她刚才似乎用力过大,看他疼得不轻。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他没有环住她,她也不会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在她想道歉的时候,他抬起星眸,敛去痛苦的表情,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拉过她缠着纱布的右手,一边呵护地用双掌包住,一边问道:“墨菡,如果我是这夜空,你可愿做我的北极星?”

墨菡怔忡地眨着眼睛,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此一问。

如果他是这夜空,她会愿意做他的北极星吗?

这是在求爱?

她已经拒绝他那么多次,他怎么还锲而不舍?

“我不……”墨菡抗拒地回答,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用手指堵住她的唇。

“你不必立刻回答。我这片夜空会永远为你留着。”他精眸中含着笑,如一汪深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波。墨菡发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双颊似火在烧。当她意识到他的薄唇离自己只有一毫米时,立刻慌乱地后退,背紧贴到椅座上。

“顾先生,你这片夜空恐怕不适合我。”墨菡紧张地屏住呼吸,唯恐他突袭。他低俯的俊脸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晰地数出他的眼睫毛有多少根。

“我觉得适合就好。”顾宸宇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墨菡不安的美眸,唇角呈三十度翘起。

他就要让她动心。他很满意她所表现出来的不安,那说明她在乎他。就算还不是爱,至少说明他影响到她对唐镌那不渝的爱。他要用他的深情一步步瓦解她对唐镌的感情。

“不可理喻!”墨菡气结地瞪着顾宸宇。

他听不懂她的拒绝吗?

她觉得像唐锦西那样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他的深情。他身边的追求者,如唐锦西者应该会多如过江之鲫吧?她就不明白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一定要追求平凡的她。难道是因为捉弄她很有趣?

“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顾宸宇笑着收回双臂,不再逗弄墨菡,坐正身体。

墨菡别开脸,今晚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车窗外的夜空。那颗北极星在点点的星光的确显得很亮,可是这夜空中不只有那一颗北极星。“顾先生,我给你请个故事。”

“嗯?”顾宸宇挑眉,认真地等着她的下文。

“曾经有一颗笨星星以为自己会是天空的唯一,可是渐渐,当天空中有了许多星星后,她才明白这片天空不适合她。天空太大,她只是一颗黯淡渺小的星星,无法照亮一整片夜空。”墨菡想用这个故事告诉顾宸宇,如果他是一片天空,那她就是那颗渺小的星星,她配不上他的辽阔。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份差距而被淹没在点点星海里。她有自知之名,她不想做那颗笨星星。

“你是不相信所有男人还是不相信我?”顾宸宇皱着眉,深沉地看着她。她讲这个故事的语气带着感伤,那淡淡的忧伤让他心疼。他知道墨菡所形容的男人的确很多,他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是那只是大部分中国男人,并不是他。她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也是那种风流男人?

“你怎么听不懂?”墨菡觉得自己已经形容得很生动,怎么他还听不懂?“我们不合适。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天空。我们不可能融入彼此的生命。”

“不要太早下定论。唐镌未必就是适合你的那片天空。你要面对的不只是唐镌一个人,还有所有唐氏家庭的成员。你如何能让一整个唐氏家族的人都接受你?”顾宸宇一针见血地说道。唐镌的家族发迹于清初,几百年的根基使他们家族的人自生下来就有一种优越感,这一点从唐锦西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傲慢就能看出来。所以就算唐镌真心爱着墨菡,唐家人也未必会接受她。她要嫁入唐家会比嫁给他还难上百倍。因为她要对抗的是一整个唐氏家族。

“你很残忍。”墨菡心酸地垂下美眸。昨天见过唐锦西后,她的心情就很糟糕。爱情可以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却是两个家族的事。她一个卑微的小护士,如何能被唐家那样的豪门接受?顾宸宇的话残忍得撕裂她心中的伤疤,让她的痛无所遁形。

“对不起,我必须残忍。”顾宸宇虽然心疼,却必须点醒墨菡。“唐氏家族是滁洲望门,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我到家了。”墨菡看到汽车停在自家门口,就苍然地打开车门,逃似地下车。

她不想再想唐家的事。

唐镌说要回来娶她,他一定会兑现承诺。

“伤到你我很抱歉。”顾宸宇拉住墨菡的手,诚恳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话过份残忍,伤到她。

“顾先生,你说唐家是豪门,你们顾家岂不更是豪门中的豪门?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墨菡故作冷漠地说道。

唐家只是滁洲的豪门,就算富有,也只是个地方上的豪门,顾家却是统治江北两省的军阀,是她更高攀不起的豪门。他那样提醒她自己与唐镌之间的差距,却忘记自己比唐镌更高贵。

“我跟唐镌不一样。我父亲是土匪出身,我是土匪的儿子。”顾宸宇露出一个灿若星河的笑,回道。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歪着脑袋,像是小学生在向先生求教一样,问道:“你说土匪的儿子娶你这个小家碧玉,是不是要算我高攀?”

听到顾宸宇的话,墨菡语结。

这个男人,说自己是土匪的儿子竟然能说得那么高兴。

“进去吧。梦里想着我。”顾宸宇松开墨菡的手,朝她魅惑地眨了一下眼。

“才不会!”墨菡半带赌气地瞪他一眼。

他为了追求她把自己贬低到那种地步,要她如何回应?

他这是逼着她背叛唐镌。

墨菡摸着衣领内那枚心型吊坠,一断提醒自己,要相信唐镌,等唐镌回来。

“不管你会不会,我会。”顾宸宇从摇下来的车窗探出头,星眸带着浅笑。

“顾宸宇!”墨菡转过身,气恼地跺脚。他就不能不来撩拨她吗?

车窗渐渐摇起,顾宸宇带笑的俊脸一寸寸消失在墨色的车窗内。

墨菡又恼又羞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

……

陈和往偏厅里扒着头,听着从偏厅里传出来的琴声,愚钝地问着身旁的李副官:“你说咱们宇少这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然是高兴。笨!”李副官用力敲上陈和的脑门。宇少可不是一般男人,他是猎豹,他已经撒下网,只等着墨菡那只猎物主动撞进网里。“不早了,我去睡觉。”

……

虽然墨菡说不会梦到顾宸宇,可是梦里,她还是没能控制得了让他入梦。梦里的他像个顽皮的孩子,歪着头问她:“你说土匪的儿子娶你这个小家碧玉,是不是要算我高攀?”

梦中的她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她并不像现实中那样冷漠,反而拽着他的耳朵,俏皮地笑答:“算!”

然后是什么?

早上,墨菡醒过来,头痛地回忆着这个不太真实的梦。似乎梦里的他听完她的回答,兴奋地抱起她,在一片高高的白桦林中,雀跃地欢呼。似乎连林中的鸟儿们也在为他们欢呼。

怎么会这样?

她该疏离他,拒绝他啊?

为什么梦里的她,却接受了他的感情?

难道她是那种见异思迁女人?

墨菡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发现头更痛了。

……

唐家是个大家族,唐镌的父亲是唐家长子,所以他的母亲在父亲死后,实际上成了唐氏的掌门人。一早,唐夫人吃过早饭正要去公司,就看到女儿托着腮,趴在沙发上发呆。她围好身上的貂皮披肩,好奇地走上前:“锦西,你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跟妈说说?”

“妈,你说哥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穿着一身粉色套裙的唐锦西立刻从她家那欧式的皮沙发上坐起来,娇蛮地抱住母亲的胳膊。

“我怎么知道?”唐夫人不悦地看了女儿一眼。“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你哥。我们唐家就当没他这个人!”

“是您要问,我说了,您又不高兴。”唐锦西噘起美丽的红唇,撒娇地说道。

那条熟悉的心型项链搅得她一夜无法好好睡觉。记得当时哥找她帮忙买那条项链的时候,她问过哥要送谁,哥说保密。难道那条项链真是哥送给那个女孩的?那女孩那么重视那条项链,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喜欢哥?如果她爱的人是哥,那为什么又跟顾宸宇约会?

唐锦西怎么也想不明白。

“妈,你说一个男人送女人心型项链,是什么意思?”

“有人送你定情物?”唐夫人好奇地看着女儿。锦西虽然说交友很广,可她还不曾听过有人追求过锦西。她这女儿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气太大,整个滁洲的豪门世家,没一个敢上门提亲。

“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唐锦西嘿嘿笑了笑。在她还没搞清楚那个女人跟哥的关系之前,她什么也不能告诉妈。

“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做。明儿起,你就到公司帮我。”唐夫人充满威严地睨着女儿,一边抽空整理着发上的翡翠簪子。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妈,您饶了我吧。”唐锦西松开唐夫人的胳膊,抓起茶几上的小坤包,踩着三寸高跟皮靴,逃命似地跑掉。她可还没玩够,不想跟妈似地,被公司的事缠住,连玩乐的时间都没有。她可不想替哥管理这诺大的家族企业。

唐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时候,我才能卸下唐家这个重担?”

儿子去参军,女儿又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她这重担怕是还要扛好久。为了不让权利旁落其他唐氏子孙手里,她还必须撑下去,直到唐镌回来掌管家族企业。

她优雅地起身,拉紧身上的貂皮披肩,走出中式风格的宅邸,坐进已经等在门口的黑色福特里,高傲地摆摆手:“开车!”

司机在听到她发话后,立刻发动引擎,将福特开走。

……

沈月桂在墨菡上班后,就将银元拿出来,数出二百交给丈夫:“这二百块你拿去还帐。”

“那一百也给我。”楚墨晁伸出手,跟妻子说道。他上次手气不好,输掉二百块钱,这回不一定手气还那么差。他要拿这一百块钱当本,把上次输的全赢回来。

“不行。这一百我有用。”沈月桂捂住那一百块银元,生怕被楚墨晁抢了去。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她得好好保存,不能让楚墨晁碰。就他那德性,不是抽大烟花掉,就是输掉。

“你给不给?”楚墨晁急了,上前就抢。

一对夫妻,为了一百块钱扭打起来。最后,楚墨晁仗着男人的优势,占了上风,将沈月桂推倒在坑上后,抢了钱就跑。

“楚墨晁,你给我回来!”沈月桂生气地踢啦着布鞋,来不及提鞋跟就追出去。可是哪里还叫得住楚墨晁?“这挨千刀的!你让我多听听银元的响声不行吗?”

沈月桂气争地捶着胸。一百块啊!顾宸宇要他们拿这一百块做点营生,她正想着开个包子铺,可是楚墨晁把钱都抢走,这包子铺看来是开不成了。

哎,谁让她嫁给一无是处的楚墨晁呢?

自打大清朝没了之后,他们的日子是每况愈下。希望墨菡这次能抓住顾宸宇,风风光光地嫁给他,让他们这些亲人也沾些光。

想着顾宸宇的身份,沈月桂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熄。

顾宸宇那么有钱,还怕以后没钱花吗?

沈月桂立刻眉开眼笑,回屋去,从来没有这么勤快地打扫起屋子。

……

墨菡走在医院铺着石子的小径上,往住院部走,心里还在为昨夜的梦而烦躁。

心不在焉的她,没注意到前面站着人,低着头撞上去。她顾不得头痛,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唐锦西刁蛮的声音传入墨菡耳中。

墨菡诧异地抬起头,果然看到唐锦西站在她面前。今天的唐锦西穿了一身粉嫩的裙装,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系的帽子,帽子上的花饰与她的衣服很配,高贵中透着股清纯。这身衣服一看就出自欧洲名师之手,也只有唐家这样的豪门,才能买得起这种衣服。墨菡不禁黯然。唐锦西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告诉她凤凰与麻雀本质上的不同,为了让她搞清楚自己与唐镌的差距。

“你倒是说啊?撞了我要怎么赔?”粉色系的裙装虽然让唐锦西添了份清纯与温柔,可是本质的她与昨日在餐厅的时候没什么改变,给人的气势相同,依然那么傲慢、刁蛮。

“唐小姐可有伤到骨头?”墨菡不卑不亢地迎视着唐锦西傲慢的脸。

“嘿!”唐锦西被墨菡气得抽起腰,“难道非得撞伤我的骨头,你才有错?”

“我要上班。”墨菡言下之意就是没空陪唐锦西这个千金小姐玩。她不知道唐锦西到底有没有听懂,只知道上班时间快到了,她必须赶紧赶到病房。她还没因为迟到而被扣过薪资,她不能让唐锦西破坏掉她一直保持的纪录。

“慢着!”唐锦西一把握住墨菡的手腕,将她扯到面前,然后蛮横地逼问,“告诉我那条项链的事,我就放你走。”

“项链是我的。我没偷东西。”墨菡骄傲地看着唐锦西。“你就算把我送进警察局,我也会这么说。”

“它明明是我哥的东西。吊坠的镂空花纹有唐家特有的标识。你别告诉我那项链是我哥送你的。”唐锦西咄咄逼人地看着墨菡,想从她倔强的清眸中探出点什么。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墨菡用力挣扎,不愿再跟唐锦西有过多解释。如果唐锦西认定项链是她偷的,她说什么也无法为自己辩白。

“真是我哥送的?”唐锦西有些兴奋,她摇晃着墨菡,继续逼问,“你是不是我哥的情人?”

情人?

墨菡脸色苍白地看着唐锦西。原来在唐家人眼里,她这样的身份只配做唐镌的情人。她用尽全力,在终于摆脱唐锦西的箍制后,高傲地昂起头:“唐小姐,不要轻贱你哥的人格。我们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就凭你?”唐锦西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墨菡。她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美是美了些,可是这身打扮也太寒酸了点。一件过时许久的廉价呢子大衣下,是一件粗布旗袍。这样身份的女人,也配说爱哥?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唐锦西一脸的鄙夷严重伤到墨菡的自尊。她不想再被唐锦西羞辱,绕过她,含着泪跑向住院部。

昨天顾宸宇说,他之所以那么残忍,是不想看她被唐家人伤害。他果真说对了。傲慢的唐家大小姐今天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切!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们唐家是你想嫁就能嫁进来的?”唐锦西对着墨菡的背景,不屑地冷哼。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确定楚墨菡跟哥的关系。现在知道楚墨菡爱的人是哥,她就安心了。下面的事,就看她自己的了。她相信凭她唐锦西无人能敌的美丽与智慧,那顾宸宇早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对顾宸宇,她志在必得。

……

在一间秘室里,唐镌庄严地宣誓:“我,唐镌,志愿加入ZGGC党……”

宣完誓后,他与战友拥抱到一起。

“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老吴用力拍拍唐镌的肩膀,热情地笑道。

“这是我的荣幸。”唐镌诚恳地说道。他能放下滁州的一切,就是因为着这崇高的理想。他要做一个对国家与人民有用的人,就算他当不了救民于水深火热的伟人,能为国家的兴亡出一份力,他就很开心。

“最近有个任务,组织上决定要你去办。”老吴拉唐镌坐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GCGJ派来一位同志,可现在滁州那边战事吃紧,组织上怕他有危险,所以让你去滁州接应。”

“好。保证完成任务!”唐镌站起身,朝老吴敬了个军礼。

“组织上就是考虑到你是滁州人,那里地形只有你最熟悉,所以才决定派你去执行任务。”老吴笑道。

唐镌虽然出身豪门,身上却极少有富家公子哥的恶习,接触之后,他越来越喜欢唐镌身上那份低调的优雅。

“谢谢组织的信任。”唐镌心情有些激动。原以为与墨菡这一别要好多年后才能再见,没想到他还能有机会回滁州一趟。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滁州有重要的人?”老吴调侃着唐镌。如果长相俊美、飘逸潇洒的唐镌说他没有女友,他根本不会相信。

“没……嗯……有”唐镌模棱两可地回道。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老吴半开玩笑地看着唐镌。没想到这个富家公子出身的唐镌,在谈到感情的时候,还会脸红。

唐镌抿抿丰润的菱唇,尴尬地点头:“有。”

他不能跟老吴说谎,虽然他极不情愿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告诉给外人。

“想必她一定很美。”不用想老吴就能猜出来。能配得上唐镌的女孩,不可能太丑。

“是。”唐镌诚实地承认。不过,美丽的女子他见得不少,墨菡真正令他倾心,不仅仅是因为她极致的绝美,“最美的是她的心。”

他对墨菡可以说是一撞倾心。自从第一次她撞入他怀里,他就对她的美惊人天人。而在后来的接触中,他又被她的敬业与善良感动。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不就是如墨菡这样的吗?能把一直对自己冷淡的墨菡追到手,他可费了不少心思。

“哪天有机会,带来给我瞅瞅。”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让您做我的主婚人。”唐镌笑道。

……

墨菡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她的“VIP病人”范斯岑。昨天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发高烧。

她完全漠视门口两个凶神恶煞似的保镖,推门而入。

范斯岑正在擦拭手中的枪,一看到墨菡进来,立刻将枪藏到枕头下面。

墨菡装作没有看到,只是笑着地问道:“烧退了没?”

“你给我药里加安眠药。”范斯岑寒着脸,不太高兴地看着墨菡。她竟然给他药里加安眠药,害他睡得很沉,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我是为你好。”墨菡根本不怕范斯岑绷起来的酷脸。在她眼里,他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他根本对她凶不起来。

“下不为例!”范斯岑冷冷地说道。

他这样的身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随时防范会有人报复。

因为他不仅仅只是一个黑道组织的老大,他还是个间谍与杀手。

“不想被我下安眠药,你就快点好起来。”墨菡无畏地笑望着范斯岑冰冷的凤目。看他的脸色比昨天强,嘴唇不再皲裂爆皮,眼睛也比昨日清亮不少。她弯下腰,将没受伤的左手贴上他饱满的额头:“好多了。”

“不敢不好。”范斯岑冷冷地,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语气透露了他的心情,他有些无奈、有些抱怨,还有些像撒娇的味道。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早知道我就准备一大瓶安眠药,你一不听话我就塞你嘴里一片。”墨菡俏皮地调侃起范斯岑。

范斯岑被墨菡的话逗笑,不过也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不是开怀大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

“因为我是你的恩人。”墨菡拿乔地看着范斯岑。

“我没忘。”范斯岑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墨菡能让他心软,若别人敢冒犯他,他早就一把拧断对方的脖子。

“我看看你的伤口。”墨菡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床边,非常专业地命令道。在他面前,她要扮演的不只是朋友与恩人的角色,还有他的特别看护。从他消失不见那天开始,她就没查看过他的伤,不知道有没有变得更严重。

“中午陪我吃饭。”范斯岑一边解着病号服的扣子,一边要求。

“我捎了饭,在锅炉房热着呢。”墨菡并没答应范斯岑的要求。

“扔掉!”范斯岑知道墨菡家境贫寒,每次捎来的饭都很简单。这样艰苦的她让他心疼。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全国有多少百姓正饥寒交迫,吃不上饭?我的范大少爷?”墨菡眨着美丽的清眸,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

“你不愿意扔掉就拿给回给你兄嫂吃。中午,你得听我的。”范斯岑坚持着。

墨菡透过他坚毅的眼神,明白自己的坚持动摇不了他的决定,只好妥协:“好好好。范大少爷,赶紧的,把扣子解开,我给你换药。”

范斯岑这次倒不再抗议,沉默地解开扣子,把胸前的伤口露出来。

墨菡仔细地帮范斯岑拆掉纱布,换药,再重新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尤显得她的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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