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又一个同伴倒下，那个箍制着顾宸宇的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充满威胁地抵住顾宸宇的脖子，对将枪口瞄向他的楚墨菡说道：“把枪放下！”

楚墨菡怕对方伤害顾宸宇，紧张地举着枪，声音有些微颤：“你先把刀放下！”

“你不放下枪我就一刀弄死他！”士兵将刀刃用力按下。楚墨菡看到顾宸宇的脖子立刻出现红色的血印。

“你……你别冲动！”楚墨菡将枪瞄准对方，慌乱地叫到。“要我放下枪可以，你也得放下匕首。”

“我呸！”士兵粗鲁地吐了口唾沫，用力勒紧顾宸宇的脖子，“你他妈的还想威胁我？”

顾宸宇悄悄朝楚墨菡比了个“Ok”的手势，并用眼神示意她照对方的话做。

楚墨菡在接收到顾宸宇的眼神后，便慢慢弯下腰，将枪放到地上。在对方的视线全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看到顾宸宇用胳膊肘狠狠地顶到那名士兵的胸口，在对方痛得弯下腰时，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倒。

楚墨菡甚至没有看仔细顾宸宇的动作，他已经夺下士兵手中的匕首，迅速结果了对方的性命。看着士兵那惊恐的眼睛，楚墨菡吓得虚脱。她倚着断木，看着一地的尸体，有一种刚从地狱走了一遭的感觉。

顾宸宇将手上的血在对方的身上擦干净，沉眸露出冷血的光。

没想到他留给楚墨菡自保的手枪竟然会救自己一命。如果没有楚墨菡，也许刚才被打死的人就是他。

程志鹏想杀死他，没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以他的身手决不会被人制住。还好刚才楚墨菡吸引住那名士兵的注意力，他才能成功地摞倒对方。

他用手撑着跃过断木后，蹲到楚墨菡面前，关心地望着她吓傻的表情：“第一次看到杀人？”

楚墨菡惊魂未定地点点头。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她面前结束掉，让她感到可怕。她根本没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对敌人温柔就是对自己残忍。”顾宸宇冷漠地看了一眼那遍地的尸体，无情地说道。

“我知道。”楚墨菡明白顾宸宇的话。如果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们俩。

顾宸宇在威胁解除后，便想起楚墨菡的腿伤。这个善良的女孩为了救他而受伤，看来他欠了她很大一个人情。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属于人间的温柔，淡笑着说道：“我看看你的伤。”

楚墨菡怕顾宸宇担心，就轻描淡写地说道：“子弹只是划伤了我的腿，跟你比起来，我只是小伤。”

“我帮你包扎。”顾宸宇掀起外套，将自己的衬衫下摆抻出来，然后用力一撕，就撕下一条下摆。他蹲在地上，示意楚墨菡将素色旗袍下面的紧身裤腿卷起来。

“我自己来。”楚墨菡微红着脸，朝顾宸宇伸出手。她是个外科护士，处理这种外伤是她平日常做的事。而且，让她在一个还只能算陌生人的男人面前卷起裤腿，她会害羞。她的身体，除了父母，还没有人看到过。

“要我帮你卷裤腿？”顾宸宇紧绷着酷脸，坚持地看着楚墨菡浸了血的裤腿。他只是想帮她包扎伤口，没有任何歪念。

楚墨菡在他的话说出来的第一时间，慌乱地自动卷起裤腿，露出那半截纤细的小腿。白皙的小腿上此刻布满鲜血，看起来比实际伤势严重。当顾宸宇用从衬衫上撕下来的白布帮她擦拭血迹时，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顾宸宇在帮楚墨菡将伤口擦干净后，对她伸出手：“药！”

“没有。”楚墨菡朝顾宸宇摇摇头。“我以为你用不到，就放家了。”

顾宸宇看着楚墨菡的伤口，拧了一下浓眉。为了不让她的伤口感染，他得带她找家医院好好处理一下。

顾宸宇从衬衫上又撕下一条白布，一边帮楚墨菡包扎，一边说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邢军的地界，那边应该能找到医生。”

“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我回我的滁洲，你回你的邢郡。”楚墨菡想了想，便认真地提议。她已经把他安全地送出城，所以任务就算完成了。她的家在滁洲，她不想跟他走。

“我会让你回到滁洲，不过是在我军攻下这座城以后。”顾宸宇坚定地说道。滁洲是程志鹏的地盘，原本封军与邢军相安无事许多年，可是那程志鹏却突然起了野心，想吞并邢军的地盘。最让他愤怒的还不只这一点，还有程志鹏强占了他青梅竹马一起在法国长大的范斯琪。

他不是一个会任人鱼肉而不吭声的人，所有的债他都会一一讨回来。

“能不打仗吗？”楚墨菡一想到要打仗，就心生怜悯。战争只有军阀会喜欢，他们为了地盘争来夺去，一点儿也没想过百姓的疾苦。

“不能！”顾宸宇将楚墨菡的裤腿整理好，就沉冷地回了两个字。

看到顾宸宇意志坚决，楚墨菡有些无奈。她似乎有些自不量力。她只是一个偶然间救了顾宸宇一命的女孩，怎么能阻止得了军阀间的混战？

“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翻过前面那座山。”顾宸宇伸出手，把楚墨菡扶起来。

楚墨菡才迈了一脚，就疼得摔进顾宸宇怀里。她忘记脚踝扭伤的事，她根本走不了。

顾宸宇将楚墨菡放到地上，让她倚坐在断木前，强势地脱下她的鞋跟袜子。果然，她的脚踝已经肿得像座小山。看到这个情况，他不悦地抿了抿薄唇：“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不重要。”在顾宸宇带着责备的冷眸下，楚墨菡有些心虚。

顾宸宇瞪了楚墨菡一眼，却没有开口训她。他单膝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帮她把鞋袜穿好，然后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谢谢。”楚墨菡感激地看着顾宸宇冷酷的俊脸。

“这两个字是我的权力。”顾宸宇挑了挑浓眉，霸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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