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航看着她的行径，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他觉得：此女暂时没有危险性，待出了湖水，定要好好问问。

游在前方的铃儿像条半透明的银鱼，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流水一般随意，而速度更是奇快，让跟在身后的王力航追逐的微微吃力。

水中的二人不能话语，皆是在心中各自想着心事，很快便到了湖的另一岸，双双钻进了大片的芦苇丛，这才想泥鳅一般滑溜的漏出两个鼻孔，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待他们察觉确实安全了，这才完全露出水面，互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下俨然一副鸳鸯戏水的美景。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有同时止住，刚刚的熟悉又回到了最初的陌生。

“你、真的、是、杨凡？”铃儿姑娘露出手臂，轻轻拽着身旁的芦苇，问的异常缓慢，她担心答案不在她的意料中。

“我是官府通缉的杨凡。”

王力航点点头，冷冷的望着眼前这个摇曳多姿，回眸生百媚的女子，如果这个铃儿真的是叮叮，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那个纯纯的小丫头怎么会被摧残成这样。

他的叮叮大字不识一个，就连修炼的时候都会叫苦连天，而眼前的这个妓子武艺高强不说，就那冷若冰霜的神态都让男人难以把持，举手抬眸间都是诱人的春香，令人热血倒涌。

“狗牙村的杨凡？可知？”

铃儿听到他的回答，抓着芦苇的手微微失控，力度一大，直接给掐断了。她再回眸，五彩缤纷的眼眸如同一汪清泉，声音也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便是。”

王力航的声音没有她那般的激动，反而含有太多的漠然，这真的是叮叮吗？他心无所定，也不想认定。

“杨凡……我、我是叮叮、杨叮叮啊……”

铃儿听到答案的这一刻，眼中瞬间泪花闪烁，激动的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她已经不记得脑中还有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抱着她的杨凡哥哥，再也不要离开她，去他吗的什么身份。

“噗啦~”

一阵水花四溅，铃儿一个人跌入水中，什么都没有抱到，扑了个空。

是的，扑了个空。

她从水中探出头，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吧嗒吧嗒的滴进水中，清脆的响声带着哀伤，轻轻的低泣。

铃儿怔怔的望着躲开的杨凡，心中一阵刺痛，让她失去的理智瞬间清醒，刚刚还有的惊喜笑容缓缓消散，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的杨凡哥哥是介意妓子的身份，哪怕是艺妓也成枉然。

那么，杨凡又是为何还在寻找她？难道……杨凡进出欢娱的场合不是在寻找她？而是为了解决男人的所需？还是为了发泄因得不到玉晴姐姐而生出的浴火……

这一刻，她的心中思绪万千，眼眸的光彩如夜空即将殒落的星辰，慢慢的黯淡下去，好似要随时消散一般。

是，在被鞭打，被折磨，忍饥挨饿的时候，杨凡是她心中唯一的念想，唯一让她活下去的念想，到头来，活下来却变成了被嫌弃的那一个，她心中的苦凝成一块石，塞满肚腹，顶在喉咙。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