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再加上我京都公主府中,有近卫三千。若当真发生兵变,凭借公主府近卫多年来的苛刻受训,也可抵挡一时。

安排完这些事情,我当下便觉着身子疲乏不已。

靠在软塌上,闭目小歇。

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这么严重。

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无法预料到结局。

一切,小心为上。

一静为我端来了安胎药,搅凉了些递给我,“公主这一早上可是半会儿也没休息,待会用了膳,便好生休息一会吧,现下公主这身子,可不只是您一个人的。”

我实在懒得挪动,便让怡书怡画将膳食摆在了面前的小几上。

也只随意用了两口,便有些吃不下了。

只觉着心口一阵阵的恶心。

怡书端来铜盆,我抱着呕了半晌,方才吃了一点,也都吐了出来。

一静一边服侍着我漱口,一边急切道,“公主今儿面色白的吓人。”

而后指着一旁的怡画道,“快去将医官请来。”

我虽然觉着身子是有些疲乏,但这些日子以来,本也就并不舒爽,便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一静却是执意要请医官来,为我请脉方才安心。

我也不愿累的众人为我多为担心,便也应了。

只当医官手指搭在我腕脉之上,半晌收了手,却是回道,“公主不可再思虑过甚了,现下公主忧思过重,近日来许又是动了怒气,现下胎气有些不稳。”

听了医官的话,一静急忙问道,“那该如何诊治。”

医官说道,“也并没有太严重,带回属下前去开几味药膳的方子,照着用几日,公主顺心静气好生养着,过些日子便会无碍的。”

若是平日却还有可能,但是现下这般多事之时,我又如何能够顺气静养呢。

一静有些忧心的望着我,我只得清浅一笑,“本宫尽量就是。”

即便现下朝中多事,但科举之事却不能耽误。

以免百姓议论,谣传之下造成民众惶恐,那样便更难收拾。

四月中旬,殿试举行。

我被众人勒令,留在府中好生养着,诸事不得挂心。

云晖亦是不知怎的得了消息,整日里将怀玉接到我府中。

两个人,变着花样的,想着法子逗我开心,不让我去想那些忧心之事。

今日殿试,云晖笑着与我说道,“皇姐,你说父皇若看到那穆明,会不会就直接将他剔除了。”

我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会,舅舅并非在意外在容貌之君,若穆明当真有才,舅舅不会因为他的外貌,而对行不公之举。”

云晖听了想了想,“也是,我瞧着现下朝中那些大臣,除了姐夫仪表堂堂,其他那些老臣们,还不都是一个模样,也没见谁风姿俊秀。”

我听了云晖这话,无奈一笑。怀玉亦是被逗得在旁,捏着帕子轻笑。

我轻斥云晖,“莫要胡说。”

云晖嘿嘿一笑,不以为意,“我说的可不正是实情,不过我知道,这话只能同皇姐说笑着玩儿,大实话是不能与外人说的。”

云晖这句不经意之言。

我却心中略有感慨,实话不能与旁人说,是因为众人之间,都隔着各自的心思算盘。

我与云晖说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现下朝中也是诸事繁多,即便你还未曾入朝为任,但也应多加警醒些。”

而后我看向坐在云晖身旁的怀玉,“你也是,现下圣上亲口恩准了你入皇子府,将来妯娌之间的相处往来免不得,也要时刻注意着些。”

听了我的话,怀玉低声应道,“妾身明白了。”

云晖却是握着怀玉的手,与我说道,“皇姐,我明白。况且姐夫说我已经不小了,能顶半边天了。”

我听云晖此言,不由问道,“姐夫?”

云晖点了点头,“是啊,姐夫说,现下我已不小了,许多事情也能放手让我自己料理了。”

我听了云晖的话,这才明白了。

为什么云晖在我面前总是嘻嘻哈哈,即便我故意冷着脸,他也从不惧我。

到是花无颜,有时一个眼神,云晖便会老老实实的。

从前我还曾想着,云晖这小子,除了有些惧怕舅舅,旁的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却唯独对花无颜,百听百顺,从不肆意而为。

而云晖这一句话,我便明白了。

原来,花无颜一直在帮助云晖,更是在许多事情之上,指导云晖,该如何为之,如何自处。

我这个皇姐,只知道给云晖银子,给云晖人,帮着他赚银子。

但是云晖自小并没有母妃教导,许多事情,自然也会受之有限。

而花无颜,便填补了这个空缺。

所以,我这般想来,云晖对待花无颜的态度,更多的是如一个弟弟,对兄长的敬爱之态。

我笑着问云晖,“你姐夫可还对你说过旁的?”

云晖正说起花无颜夸赞他的话,沾沾自喜呢,听了我的问话。

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愣了愣。

而后转首看向一旁的怀玉,“玉儿,皇姐说的话,你可要记得,往后咱们多来皇姐这呆着,也好让你多向皇姐学学,将来妯娌间相处,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我见云晖如此,只清浅一笑。

想来是花无颜不让他对我说这些的,可云晖对我向来没心眼,一顺意便说出来了。

我也并未再问,云晖毕竟是个男孩子,许多事情我身为姐姐言之不便,有花无颜在旁指点,却是再好不过了。

我笑于怀玉道,“可别听他胡说,

旁的不说,只这妯娌间相处,瞧瞧我这公主府,不年不节的就半个人影也没有就知道了。”

我向来不愿与那些贵府女眷们多参合,即便相交也定然是有事而为。

怀玉未曾言语,云晖却道,“皇姐那时不屑搭理她们。”

而后又看着怀玉道,“现下你还没见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些女人,当真可怕的很……”

云晖正与怀玉,说着皇亲贵妇们有多么可怕。

一静自外而入,身后随着怡书怡画,二人手中均端着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