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亦恐有朝一日待他于我不利之时却是为时晚矣。

我一声叹息,却不知我这杀伐不决的心性何时能改,“先将杜文轩召回再议其他吧。”

福生点了点头,“那杜明秋此人?”

“给他一日的时间,我不信他会不顾杜文轩的性命。”

福生颔首称是,宛若在旁喏喏问,“那一日后呢?”

我瞧着那乌云蔽日的漆黑夜空,一声轻叹,“叛我之人不可留。”

杜明秋一事在我豫州府牵连甚广,想起这般种种不禁令我更是烦心不已。

窗外天际一弯圆月,却被阴云遮去了大半,只影影绰绰的得见些许月光。五月的天气,夜间依旧冷风侵肌,随着冷风阵阵,遮月的阴云亦缓缓而行,使得月光时隐时现。

宛若自身后为我披上罩衫,“夜间风大,公主别着凉了。”

我依旧望着窗外月色朦胧,府中远处绿植影影绰绰,一阵风过树叶哗哗而响,“京都可来信了?”

我自到豫州不过两日,却觉着时间过的格外漫长难熬,又因着种种繁事现下也是夜间难以安寝,宛若摇了摇头,“公主莫急,京都离着豫州不算近,来往信笺怎的也需十几日的,公主安心等等。”

我亦无奈,只得如此,现下却只望着豫州这边的事情能尽快处理妥当,我方可回了京都与他团聚。

却不知他现今是否也同我这般窗前而望,不知京都这会儿是不是也同我这一样,满月当空却又乌云蔽月呢。

更不知他现下是否也如我思念他一般的思念着我。

那日我与福生自杜明秋牢房而出,便已将杜明秋“病重”的消息送往扈郡杜文轩一处。

因杜文轩身在官职,不得诏令不可擅自离开任职之地,是以同时又向京都递了折子,请求皇舅舅准杜文轩回豫州见其老父,为其尽孝。

我朝向来重孝道,且又是我这里上得折子,舅舅自是不会驳我。

我本说只给杜明秋一日时间,以杜文轩相要挟,令其供出此事其中原委究竟。第二日晚间,待福生前去地牢之时,杜明秋终是顾念自己儿子的前程安慰,但却也只道出了三个字,“三皇子。”如此再无他言。

但如此也不需再言其他了。

当福生来告知于我之时,我说不出心中到底怎般滋味。

杜明秋交代之前,我亦对此事有所猜想,但当事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我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从未有人逼迫过我。

而我知道现下这些所有,不过是这条漫长之路之上的一个小小的坑洼,我要做的不过是毅然跨过,因为前方还有更多万难之处,容不得我的优柔。

杜明秋死了,不过他死的很体面。除却与他此事牵连之人早已被福生所控,其余之人无人知晓此事。他的死如对外所道一般,染疾暴毙。

杜文轩归来之时,杜明秋已被下葬多日了。原本是召他前来为父尽孝,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