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殷离娇立刻推开房门,强忍着没有去揍这该死的孟书情。她狠狠的瞪了惊讶不已的孟书情一眼,过去握住申娅妍的手。

她看着申娅妍因看到她到来而勾起轻浅笑容的模样,一时喉咙如被哽住一般,愣是发不出声了。

笑!竟还有心情笑。

申娅妍知道殷离娇定是听说了她的事情,她抚了抚殷离娇湿润的眼角,柔柔道:“我都没哭,阿离哭什么?乖,别哭。”

陆洵见自家妻子流泪,他上前就一脚将孟书情踹飞。

孟书情闷哼着跌落到墙角。

陆洵阴狠道:“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下半身有那么难管?嗯?”

被之落拦在门口的孟母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又急又心疼,推之落又推不开,只能破口大骂起来:“你们算什么东西?来我孟府撒野,还敢动手。让开,给我让开。今日我不替你们父母教训教训你们,我们孟府就不是孟府。来人,给我把这几人毛孩子给本夫人抓起来。”

但结果可想而知,她的人一一被之落打倒,她还是进不了里头。

孟母实在是气疯了,想不通这些人怎会这般野蛮,胆子这么大,完全不把他们母子放在眼底。

孟母转而骂申娅妍:“交了这么些狐朋狗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着答应和离,暗着偷偷找人逼我儿就范?做梦!二公主岂是你们可以得罪的?待她知道今日的事,要你们好看。”

里头的人懒得再听她叽叽喳喳。陆洵吩咐向一过去将门关上了。

殷离娇牵着申娅妍走到本欲爬起,又被陆洵踹倒的孟书情身边。此时的他趴在地上,嘴角有些血迹。

殷离娇冷冷的问孟书情:“是不是确定要和离?”

孟书情伸手擦了下嘴角,眼眶有些红晕。他有些哽咽道:“对不起,我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殷离娇也欲过去踹他,被申娅妍拉住。

殷离娇转而看着申娅妍,“是他们逼你的吗?你若不想,便不离。他们谁说了也不算。”

但答案如她所料,申娅妍立刻摇了摇头,淡道:“他既已做了这种事,就算他们不逼我,我也不想再与他过去的。”顿了顿,她低头幽幽道:“阿离,你懂我的。”

所以当申知府得知她是被逼着和离时,就立刻也逼她死活不要答应,甚至亲自来了孟家一趟,最后不欢而散之后,仍旧逼着她不要答应,而她死活没有同意。无论如何,必须得离。

殷离娇点了点头,转头便看到桌子上那份墨迹还未全干的放妻书,便问:“现在就离?”

“嗯!”申娅妍过去拿起那张放妻书与印泥和笔走回孟书情身边,将东西搁在他面前的地上,淡道:“签了吧!我会如你们母子所愿,不会纠缠你们孟家。而你们也要记得答应我的,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请莫纠缠我与我的孩子。就如你娘说的,二公主会与你再生几个血统高贵的孩子,我的孩子高攀不起你们家。”

就算是殷离娇也从未看到过申娅妍如此强硬的一面,果然是到了点上,谁也主宰不了她。

孟书情低头看着那张由他们二人谈议而写出的放妻书,上面的一条一条,让他看的不由眼眸一阵刺疼。

他颤了颤唇瓣,最终只是再次道了三个字:“对不起!”

申娅妍面无表情的应道:“我不要这三个字,我只要你签下你的名,按下你的手印。”

殷离娇看着这一幕,不由觉得很讽刺,明明是孟书情攀上了高枝,要丢掉“糟糠妻”,如今却搞的好似他被逼的一般。

如此当初为何管不住身心?

她相信他定是对申娅妍有感情的,可惜不专一。就算是二公主主动勾搭的他,他管不住自己,就是渣!

若非不是身份悬殊,像他这种人怕是得“博爱”到三妻四妾,个个情深意重吧?

可惜他这份“博爱”,申娅妍不要。

最终,申娅妍还是拿到了有名有印的放妻书。她将放妻书收在自己一早收捡好行李的包袱里。里头只有几件自己缝制的婴儿衣鞋,以及申夫人给她的一些便以携带的嫁妆首饰。

孟书情给她和孩子买的一切,她都没要。

如此,她与孩子是和孟家没有任何干系的。

殷离娇赶紧过去帮她拿起行李,侧头故意对她眨了眨眼,哄道:“摆脱渣男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回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与殷离娇处的久了,申娅妍也知道渣男的意思。她轻浅的笑了笑,点头应下:“好!”

孟书情望着申娅妍轻浅绝艳的笑容,眼眶更加湿润。

外头的孟母见到房门终于被打开,她正欲继续开口大骂,见到殷离娇手里的包袱后,她立刻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很好,终于可以滚了。”

殷离娇看孟母不爽很久,现在申娅妍已不是人家的儿媳,如今她也不必要顾忌什么,上前就将孟母推倒再地。

作为有些年纪的妇女,摔倒后的滋味自是不好受,甚至受伤。而殷离娇,要的就是这个老太婆不好过。

孟母没想到殷离娇会突然这么对她,被狠狠摔了个扎扎实实,整个身子都疼了。她痛吟着:“哎呦!我的胳膊。哎呦!我的屁股。哎呦!我全身都疼。”

吓了一跳的孟家家丁丫鬟们立刻围了过去,扶的扶,查看的查看,有人立刻出去找大夫。

孟书情听到外头的声音,良久才回神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起身跑了出来,一见孟母满身灰尘,就知她定是摔倒了的。他立刻过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才知孟母竟是被殷离娇故意推倒的。

他不敢拿殷离娇怎么样,因为她有陆洵撑腰。他看向申娅妍,见其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他不由一阵生气,终于说了些有底气的话。“我娘年纪大了,你怎可纵容你的朋友这般对她?我娘她禁不起折腾。就算做不成一家人,你也不该这般绝情,就没想过她会被摔出个三长两短么?你心中若有恨,你可以打我骂我,怎可把气出在老人身上?”

申娅妍本欲训斥殷离娇的,因看见孟书情出来才停下没说,却不想竟听到孟书情这番话。

她不由的略苦涩的笑了笑,不是因他误会她而难过,而是难过自己当初为何会看上这样的人。

殷离娇闻言立刻怒了,咬牙切齿道:“孟书情,你个龟孙。相信我,你和你母亲将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若是这家子人会在这么对申娅妍后,却还能幸福快乐的生活着,那就没天理了。

孟母忍着身上的疼痛大骂:“不好过?我马上就会让你们这些毛孩子不好过。你们等着,我儿择日与二公主成婚后,我要你们好看。”

殷离娇讽笑:“中气十足,这副老不死的身子果然被富贵日子养的很好。”

“够了!”孟书情禁得住大喝出声:“我说过,有什么怨什么气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娘。”

陆洵眯了眯眼,缓缓朝孟书情走近,孟府的家丁想拦,但被专门给陆洵开路的之落给一脚一个的踢开。

孟母大惊,不由被陆洵这副煞神一般的模样吓到了。“你这毛孩子是想干嘛?休得再在我孟府撒野。”

陆洵靠近后,一把抓过孟书情的胳膊反手一转。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孟书情的惨叫声响起。

他阴冷道:“你敢凶我的妻子?”说着他拽着孟书情的胳膊又是狠狠一转。

孟母见自家宝贝儿子被整的这般惨烈,她立刻吓哭了。“放手,快放开我儿子。你们快点滚。”

申娅妍有点看不过去了,便轻轻推了殷离娇一下。

殷离娇知道她的意思,点了下头,走到陆洵身边按住他抓着孟书情的那只手。“我们走吧!不用在这些人身上花功夫,不值得。”

陆洵这才一脚踢开孟书情。

随着陆洵他们的离去,孟母立刻在下人的搀扶下过去查看孟书情的伤势。“儿子,儿子怎么样了?”

孟书情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骨折,接一下就好了。”

孟母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骂了起来:“那帮毛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孟书情没心思说这些,只是问:“娘感觉怎么样?”

“娘问题应该不大,大夫来了再说。”

“嗯!”

后来,他们等着大夫之际,孟母咬牙切齿的对孟书情道:“儿子,赶紧挑个日子与二公主把婚事办了。待你成为真正的驸马,我们便可要那几个毛孩子好看。”

孟书情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因折骨而软软挂在身上的胳膊,全然没有说这些无意义之话的心思。

孟母见他这样,立刻不悦了。“你这是做什么?既然都做到这份上,还想退缩?人家是公主,是皇上,岂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这会娘可没逼你,事情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孟书情点了下头,闷闷的应下:“嗯!”

申府。

大晚上的,本是都该入睡了。申知府却愁眉不展的坐在床边唉声叹气,嘴里骂骂咧咧的:“那个不争气的,到手的金龟婿,还能给我整的快没了。果然是个没用的。若是姝儿,定是能将那小子迷的三魂七魄都没了,哪能整出这些幺蛾子。”

申夫人无奈安抚道:“罢了,孩子自己的事就由她自己去吧!昂?”

一听到申夫人的声音,申知府就更是来气,不由斥道:“都怨你,她就是像你,活脱脱一个呆子,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申夫人闻言不由红了眼眶,“我……”她素来老实又胆小,被这么一训,就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洪亮有力的喊声:“老爷,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申知府闻言,立觉不妙,立刻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申夫人套了件衣服,紧跟着也出去了。

申知府正欲询问下人,就见申娅妍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身后站着陆洵与殷离娇。

申知府见到这副派头,就知他不期望发生的最后还是发生了。他不由想怒骂,却碍于陆洵夫妇在场。他只能咬牙忍下心头的愤怒走到申娅妍他们跟前,先对陆洵夫妇行了个礼,闷闷的明知故问申娅妍:“怎的回来了?”

申娅妍顶着百分百会让他大怒的危险老实道:“爹,女儿从今往后与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女儿以后就伺候着爹和娘。”

申知府努力压制住努力,几乎咬牙问道:“爹不是让你别离么?爹不是让你死咬着他们孟家么?你可知现在你走到这个地步,意味着什么?你还带了个肚子,凭着这个肚子你想咬住他们并不难。你把爹的话当耳边风了?”

越说他的声音越大,最后几乎吼出来。

申夫人知道申娅妍不好受,又被骂,心里定是更不好受。她赶紧上前握住申娅妍的手,安抚道:“莫伤心,你爹只是一时气愤,过段时间就好了。啊?”

申娅妍点了点头,申知府的反应她是早料到的。

殷离娇强忍着没有出口,因知就算现在她出面了,待到她和陆洵走后,申知府该骂的还是会骂,该发泄的怒气还是得发泄。

何况申娅妍说过,父母教训子女天经地义,让他们不要插手。

也罢!只要申知府不动手,不插手便不插手。

申知府碍于陆洵夫妇在场,也没做的多过分。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冷道:“放妻书呢?给爹看看!”

申娅妍从殷离娇手中的包袱中将放妻书拿出来递给申知府。

申知府接过细细看了看,脸色难得好了些,只是略有些怀疑。“孩子当真归我们申家?他们不会过问,甚至当做没有过。”

申娅妍点头。“这事阿离和陆二公子可以做主,孟家不会不守信。”

申知府点了点头,心头虽有怨气,但想到申家有个后,多少也能让心情好那么一些。

他没再与申娅妍说话,转而好声好气的对陆洵夫妇道:“下官一时怒上心头,忘记招待陆二公子,少夫人。要不,现在随下官去前厅坐坐喝杯茶?当下天色也晚了,陆二公子与少夫人可在殷家过夜,这定是殷兄求之不得的。”

殷离娇看了看申娅妍,问道:“娅妍,今晚我陪你睡?”

陆洵闻言微不可觉的蹙了下眉。

申娅妍注意到陆洵的表情,对殷离娇柔柔笑道:“不用!”她摸了摸肚子,眸中泛着浓浓的母爱。“我有孩子陪着我,阿离不用担心。而且,这里是申家,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在这里的感觉与孟家是不一样的。我很开心,真的。”

殷离娇仔细打量着申娅妍的表情,感觉她似乎确实是真的在开心,便放心了不少。

也对,离开一个渣男而已,不值得难过。

她上前抱了抱申娅妍,轻声道:“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照顾好自己,嗯?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好好的?”

罢了,就当是不想嫁人,借了个种生孩子。

申娅妍点头。“回去吧!殷伯伯见到你定是会很开心的。”

“嗯!”

最后,殷离娇还是一步三回头与陆洵离开了。

他们走后,申知府才狠狠瞪了申娅妍一眼,抬起手就要打她,但被申夫人拉住。

申夫人哭道:“老爷,妍儿有身孕,禁不起折腾啊!”

申知府这才狠狠放下手,对申娅妍喝道:“最好一举得男,否则就给我离开,我们申家可不想养没用的人。”

申娅妍垂下黯淡的眸子。

申知府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申夫人握住申娅妍的手,心疼道:“今□□陪你睡,啊?”

申娅妍点了点头。“嗯!”

孟书情与二公主的这场婚事来的很快,没几天他们就举行大婚,浓厚的喜庆味笼罩着整个濯都。毕竟是公主,就算得不到皇帝的祝福,其排场也是不亚于当初陆洵娶殷离娇时,顶多就是没有陆洵与殷离娇那场大婚举行的特别。

骑着良驹的孟书情回头看了眼华丽的花轿,知道里头正是二公主,他却并无任何喜悦的感觉。

反而空的慌,空的几乎让他想弃了这所有的一切跑掉。

之前娶申娅妍时,虽然花轿里头坐的是申娅姝。当时并不知道里头的人不是申娅妍的他,心头的狂喜几乎是压抑不住的。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他会好好爱她,一辈子与她相亲相爱。还未到家,他就幻想着他们会有几个孩子。

如今……却是走到这个地步。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

殷离娇在陆洵的守护下,站在人群中看着这老长的迎亲队伍,将孟书情脸上那惆怅到几乎黯淡无光的脸色收入眼底。

她冷哼一声。

她知道,孟书情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定是申娅妍的。

她记得她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不少小说,也看到不少实例。很多男人总是可以把身心分开,心里喜欢一个,却能同时把身体压在别的女人身上。

或许,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劣根。

思此,她不由将目光落在陆洵脸上,惹的他不由挑眉问她:“怎么了?”

她抿了下嘴。“没什么。”

就在她拉着陆洵去追走远的迎亲队伍时,之落施用轻功降落在不远处,看到他们后,他立刻挤了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公子,明儿姑娘逃了。”

闻言,陆洵立刻眯眸,“何时的事情?”

“今早!”

陆洵侧头看着殷离娇,“我们回去!”不是询问,是肯定,不容拒绝。

殷离娇知道这事肯定是没商量的,她闷闷的应下:“哦!”本来还想与陆洵一道去给孟书情与二公主的这场搞些让他们丢丑的破坏呢!

看来,脑中所有的主意都打水漂了。

陆洵牵着殷离娇一边走出人群,一边问之落:“可派人追捕?”

“回公子,已派出十名精士。”

“不够!立刻回去继续派人,顺着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去找,务必给我将人给抓回来。”

能从他的人手里逃走,果然是有一把刷子。

“是!”之落得令,立刻迅速离去。

向一见陆洵与殷离娇这么快就从人群中出来,立刻牵着马迎过去。

他们上了马,一道回了怀南府。

只是,才到怀南府就见到陆夫人站在大门口似是在等着他们。陆洵牵着殷离娇直接越过对方就走。

想到什么,他突然停下,侧头问陆夫人:“你养的人儿,本事大的很,娘可知?”话中的讽味极浓。

陆夫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实道:“娘一直以为她是个温婉柔顺的姑娘,最近才知她与娘想的不一样,所以娘才未管她,未劝洵儿放了她。”

陆洵抿了下嘴,紧盯着陆夫人的表情。“那娘知道多少?”

陆夫人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尽可能的告知于他。

他听罢,脸色变得更加阴冷。“果真如此!”她果然对殷离娇用了毒,却让他怎么也查不出的毒。

思此,他对陆夫人更是一股怨气,咬牙道:“娘倒是真能引狼入室。”言罢牵着殷离娇朝里走。

“洵儿!”陆夫人突然喝住他。

他本不想理,奈何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缓缓走近,难得放软了语气。“别闹了行么?娘累了。这么多年了,娘真的累了。”

没了,她什么都没了。转瞬间,养了多年的童养媳变成一匹恶狼,她自以为是的一切与她所想的全然不一样。她突然发现,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事竟都是一场空。每每看着周身的冷清,她就越发的想这个从小与自己不大亲近的儿子。

或许,她该变一变?

陆洵闻言反而冷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现在再养一个能受你控制的童养媳已是不可能?还是觉得养也是白养?”

陆夫人闻言蹙眉。“娘想与你谈谈,谈谈这么多年你为何对娘这般冷淡?我们需要沟通。”

“没什么好谈的。”他拉着殷离娇就走。

“洵儿!洵儿……”

不管她怎么喊都无法再让陆洵的脚步停顿一下。

殷离娇不由劝说陆洵:“或许,你们真该谈谈。”毕竟是母子,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若能和和气气自是最好。

“不必!”

“关于与你娘之间的事情,你为何这么固执?”

陆洵未应。

欲速则不达,殷离娇知道他的脾气。索性日子还长,只能以后再说。

陆洵直接去了地牢,殷离娇自己回了桃苑。踏进桃苑时,未想到竟看见宣郅祁领着一蒙着面纱的姑娘在亭中候着。

宣郅祁看到她,立刻笑道:“回来了?”顿了下,他朝殷离娇后头看了看。“咦?阿洵呢?”

“去地牢了。”她随意的应了声,走近蒙面纱的姑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