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章26]

在法瑞尔的威胁里,克莱尔解开了右手的手铐。这个身材臃肿的男人举着刀站在她一步远的距离审视了克莱尔好一会儿以后,确定她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想法,才再一次踱步到她身边。

他先将她的右手与左手拷在了一起,然后再让连接着床板的左手手铐脱离床板,单独拷在手腕间,得以[自由]的行动。

在完成这一切后,法瑞尔仿佛恩赐一般的仰起头:“你是第一个享受这样待遇的人。”他说着,在克莱尔身后用刀背捅了捅她的腰,示意她快步向前。

一出房门,那种渗入骨髓的寒冷才得以退去,心理作用一般,克莱尔觉得僵滞的身体都灵活了许多。她神情冷淡的扫视了一遍四周,将房间的布局快速记忆在脑海。

这是地下室。

上楼的楼梯口处有一展门,它紧锁着,钥匙不知道在何处。该说他足够警觉吗……?克莱尔脑海中的想法转了一圈,却依然忍不住感到些许迷惑:法瑞尔可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男人推搡着她前往暗室。

门扉打开,墙壁上的挂画充满着黑暗与血腥,勾画着无数扭曲的人形在纸张上撕咬着血肉。她眉心一跳,手心松松紧紧。

而这个房间显然是法瑞尔的[舒适地]。当他来到这里时,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你相信撒旦吗?你要知道,一定是我们的神将你引领到此地!”

法瑞尔边说边迈前一步,他终于走到了克莱尔的身前!展开的手臂仿佛陷入了某种幻想里。

他听到克莱尔在他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可谓是温柔。

“恩?”男人微微侧头询问。

“——再见。”

[嘭!]法瑞尔甚至来不及反应,那扣在克莱尔双手的手铐就绕过了他的头,以一个拥抱的姿势从身后将他圈进了怀里!然后?然后克莱尔一个用力,手铐相连的短链就狠狠勒住了法瑞尔的喉咙!同时用力踢踹在法瑞尔的膝部!在法瑞尔踉跄软倒的瞬间,从身后更为用力的勒紧他的脖颈,拖曳着他后退!

她的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

法瑞尔发出痛苦的吼叫,奋力挣扎!他在几分钟之间因疏忽放在桌边的长刀勉强摸索到了刀柄,甚至来不及细思,法瑞尔就将它劈向了身后!

该死!!刀太长了!

这个臃肿的男人因窒息翻起白眼,他虚弱无力的对着身后乱砍动着,甚至在这个动作里同时砍伤了自己与对方的肩膀。然而即使如此,也没有让克莱尔的手劲有丝毫的松懈!

这是一场博弈!

如果她输了!她就会死!

眼前如果有镜子,不知道克莱尔会不会因镜子里自己冷酷的神情惊诧。她的手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她在杀他——

“不许动!所有人举起手来!”门突然被极为粗鲁的撞开,fbi举枪瞄准了房间内搏斗的二人,然后不可思议的发现杀死无数少女的连环杀手被勒晕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对方听到指挥后背对着他们缓缓举起了双手,在她的手腕上还扣着手铐。

“转过身来!”德瑞克·摩根指挥着。

然后黑发的女人将怀里的男人随手扔在地上。

她缓慢的转过身来,这张最近频繁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女人的脸就毫无遮掩的出现在bau小组的眼前。

“你们来的太慢了。”克莱尔面无表情的发出感慨。

然后向前迈步,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踉跄了一步。离她最近的瑞德顺势扶住了克莱尔。

“救护车来了吗?”克莱尔询问。

瑞德快速的点头,他的神情因社交障碍的缘故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是的,你受伤了吗?”

“手臂有两处刀伤,并且冻伤可能也会比较严重。”她闭上了眼睛。

“能送我离开吗?”

“当,当然。”瑞德说着,但是身体却无比诚实的退开了一小步。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不会说谎了。最终不得不在克莱尔的目光里尴尬的回到她的身边:“我送你上救护车。”

而这一送,就直接将她送到了医院。

在车上,克莱尔详细的询问了法瑞尔目前都杀了多少人,他们有是怎么查到他是杀人犯的。瑞德也一一给出了解释。

原来在两天前bau就已经基本确定凶手有精神病史并且会想方设法的参与到案件的进程中去。因此和教会一同合作,由志愿者报名参加受害者的搜救活动,以得到一份嫌疑人的名单。

但是遗憾的是这份名单并不完整,即使犯人确实参与到了搜救活动中去……是的,在这一次搜救中,又有一名新的受害人出现了。那就是珍妮。

胡奇推测到嫌疑人有食人倾向,这也大大缩短的嫌疑人的范围。加西亚从全美所有精神病医院进行筛选,所有记录在案并且丧心病狂的疯子几乎都被关在佛罗里达州立精神病院。而幸运的是,他们在那里锁定了法瑞尔。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寻找珍妮吗?”克莱尔询问。换来瑞德肯定的点头:

“是的,你有看到其他人么?或者听到他的某些自言自语?”

“很遗憾,并没有。”

而瑞德也询问起克莱尔为什么会被解开手铐,她又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克莱尔在短暂的考量后最终诚实的讲述了自己被抓后的全部过程——她没有自信在智商187的行为分析专家面前撒谎而不被揭穿。

瑞德在这个过程中不断露出或惊奇或苦恼的神情。克莱尔本有些不畅的心情竟一时得以舒缓,她开口询问:“你对心理学这么了解,那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她在瑞德正襟危坐的温顺的等待里开口:“一个精神性/癖异常的患者,能否通过药物或其他物理治疗来改变自己的性趋向?”

她是替哈瑞斯询问的这个问题,显然,瑞德也想到了这一点。然而如果在许多天前克莱尔问这个问题,瑞德会毫不犹豫的表示自己对哈瑞斯的未来充满希望,他一定能够改变自己的性/趋向。

但是当遭遇了弗洛伊德·法瑞尔的案件后,他不得不正视,目前确实还不存在治愈这种心理倾向的方法。药物控制永远只能够起到一个幻想抑制的作用,而不能够免除病人的幻想。

他棕色的眼睛近乎透明,带着完全无法掩饰的失落和惭愧:“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目前还没有任何药物能够真正改变一个人的性/趋向。而长时间的服用药物也会产生副作用,例如他的体重增长,身体肥胖,他会变得像一团吹起来的肥肉,丑陋又难堪的存活下去。即使在这个过程里他的幻想会开始逐渐减少,清醒的时间开始增多,这也只是因为药物阻碍了他的勃/起,而一旦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因为努力而变得更好,他的痛苦就会成倍增长,他必然会厌倦付出一切,只为了活的像是个正常人。”

“尤其,他只有17岁。”瑞德舔了舔唇,试图组织语言,让真相不那么伤人:“17岁的男孩子,不会因为长大就放弃性。相反,他们的*会变得越来越强烈。他们会逐渐分不清楚幻想和现实,他们,会想要去尝试——”

“而一旦他开始尝试,他就可能变成下一个法瑞尔……”

瑞德终于闭上了嘴,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坦白,也太过于愚蠢,他搞砸了克莱尔唯一的一次主动言好。

女人冷漠的注视着他,目光宛如冰刀冷酷又无情。她正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将拳头挥到斯潘塞·瑞德的脸上,即使她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错,也清楚自己所有的愤怒都源自于迁怒。但是就如同曾经的她被人孤立一样,斯潘塞·瑞德对于她而言同样太过于笨拙了。

笨拙的让人觉得可怜,可恨,无比讨厌。

而遗憾的是,目前的克莱尔没有包容他的能力。

她最终沉默的躺在了病床上,默默的转身背对着对方。这一场愉快开始的聊天最终结束在尴尬的沉默里。

而在医院的几天里,克莱尔在与bau记录笔录后,也终于联系上了哈瑞斯。少年告诉她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学校。他的声音听起来清澈干净,即使隔着电话,克莱尔的脑海中几乎能勾勒出少年绿色的宛如湖泊的双眸,它们正温顺又有些胆怯的注视着前方,然后会在与人对视时宛如兔子一样僵住身体并小心的垂下眼睑。

而斯潘塞最终并没有告诉她那位失踪的珍妮最后有没有被找到,就连报纸也安静的未发表只言片语。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克莱尔胡思乱想着,翻过了个身。

这一晚,她做了许多混乱的梦境。

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不断的追逐着她的脚步,她能做的唯有仓皇的逃窜。克莱尔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终于在一片亮目的光晕里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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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题外话。那个珍妮原著里不是这名,她被杀了,然后法瑞尔做成了汤,分发给了当时教会所有参与搜救的志愿者。

卷尾语是[上帝赠食,恶魔赠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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