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左离已经隔了大半个月未曾来过凤仪宫了,自那日左离无礼的请求同寝又黯然离开之后便再未来过,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左离来,云烟觉得喧闹,不来了倒有些不习惯了。

“离贵妃最近都在做什么?”云烟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回主子,奴婢不知。贵妃娘娘已经很久未曾出过离宫了。”安逸从没刻意打听过左离的消息,如今更是巴不得左离别和自家主子扯上关系,安逸总觉得那离贵妃和自家主子呆在一起行为举止很是怪异。

“这样啊,那陛下呢?”司澈应该是经常去岸芷宫吧。

“陛下倒是常去岸芷宫,不过也有十来天未曾在后宫歇过了。大抵是近来政务繁忙。不过好像听宫人说这几日离贵妃胃口不太好。”安逸如实答到

“这样啊。”云烟起身朝着膳房走去,许久未曾动手做过什么了。

“安逸派人将这一份送去慈宁宫给母后,这一份你送到乾清宫去给陛下吧。”云烟将精致的点心和诱人的莲子粥装到两个食盒中,吩咐安逸送出去。

“是,那,这一份?”安逸不明白主子怎么做了三份,按说留着自己使用也不用用那般精致的食盒装起来啊。

云烟顿了顿,她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到左离喜欢她做的点心,而且还真的动手了。

“多做了一份,你先去吧,这一份我自己去送。”话说出口,云烟又后悔了,左离胃口好不好与她何干。

“是。”安逸疑惑的拎着食盒退了出去。

“听说你今日一整日还未曾用膳?”云烟皱眉看着那个失魂落魄坐在湖边给鱼儿喂食的人,这宫里还有什么会让她受挫?失宠?不可能,目前而言司澈还没有把握扳倒以左家为首的世家。

“云烟!”听到熟悉的声音,左离不敢置信的回头。那人依旧是端庄的皇后,就那样皱着眉安静的看着她。

“可是哪里不适?”云烟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毫不客气的坐下。

左离摇头,只是眼底有着一闪而逝的忧伤。

“那为何不肯用膳?你是觉得自己是神人?”然后顺手打开食盒,莲子粥的香味溢出不禁让人食指大开。

“你做的?”左离扯出一抹微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本来是给母后和陛下做的,一不小心多做了一份。”云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

“这样啊,那你喂我好不好。”脸上请求的神情那么明显,甚至是有一丝丝的哀求。

云烟本想拒绝的,只是左离的表情太不正常,别扭的将一勺粥送到左离嘴边。

左离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真的是云烟?这么好说话?

“赶紧吃!”云烟有些不自在,她从没给任何人做过这种事,云烟没发现她已经对左离破了太多的例。

“好。”机不可失,能遇上云烟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切不可错过。

云烟一口口喂左离喝完整碗粥,两人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和谐,当然除却云烟有些懊恼的表情之外。

“还有这些点心,吃了,不许浪费。”

“好,你喂我。”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左离这样的人。

云烟犹豫了一会,左离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在害怕着下一刻,云烟就会离去一般。

云烟想她是不是疯了,否则怎么会答应这般无礼的要求。她居然真的亲手给左离喂点心!

即便云烟的脸色很难看,左离还是觉得幸福。只是眼泪好似不受她控制一般自己就滑落了。

“你怎么了?”看着突然流泪的左离云烟有些无措。

“云烟,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就一会一会就好了。”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呢?为什么你要是他的皇后呢?“云烟,你真讨厌。”

“……”一边说着要她抱一下,一边又说她讨厌,女人心海底针呐。

“好。”云烟起身将左离揽入怀中,轻柔的安抚着。

左离,环住云烟纤细的腰,将头靠在云烟怀中,越发哭的伤心了。

“云烟,你要是不是皇后多好。”

“我也希望。”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不是大颖的皇后。

“云烟,我讨厌你。”讨厌你总是那么冷静,讨厌你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讨厌你看不懂我的感情。可是我讨厌你那么多,却爱上你整个人。

“讨厌我,还抱着我哭?”云烟简直哭笑不得。

“就要。”甚至还故意用头蹭了蹭云烟。

“……”

“难道是陛下和你吵架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帝王宠反正留不住,看开点,毕竟他是一国之主新欢旧爱那么多。”云烟猜测除了这个没什么能左右左离的感情。

“总是陛下,陛下的,你用不着这么刺激我,我又不是因为他。”左离不满的撇嘴。

“?!”云烟愈发不明白了。

云烟我想说,我只是喜欢你罢了,可我能说吗?

“好了,我没事了,谢谢皇后姐姐。”抬头甜甜的望向云烟。

“嗯,既然这样,本宫便回凤仪宫了。”变脸变得有点太快了吧。

“哦。”虽然不甘心但是今天已经够了,松开云烟挂起离贵妃招牌的媚笑。

“没事好好吃东西,别为难你那些下人。”云烟白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保证。”嬉皮笑脸的送走云烟,待到云烟完全看不到才表露出内心的忧伤。

“离儿,为了左家必须扳倒云家,你不是也一直想要那后位吗,只要你将这情蛊给陛下种下,陛下定会今生独宠你一人,那后位还不是唾手可得?再加上云溯在军中出点什么意外,那我们左家便再无敌手,你在后宫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溪儿一切安好,你无须担心。”

听起来很不错的计划,只是左离却已不是那个一心摆脱左家的左离了,云烟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一切。何况,那个父亲,呵,真的那么好心?这么好心,便不会提及溪儿,她唯一的亲弟弟左溪。

情蛊?呵呵,你想要我偏不如你所愿,我的好父亲。

“爱妃,在想什么?这般入神?”司澈挑起左离的下巴,宠溺的笑着。

“臣妾在想陛下呀。”勉强扬起的笑容,怎么瞒的过司澈。

“哦?那为何朕,进来了爱妃都未曾察觉?”嘴角勾起玩味的微笑。

“臣妾…臣妾…”说着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

“臣妾该死…请陛下责罚。”紧紧咬着下唇,愧疚的模样惹人心疼。

“爱妃,何罪之有?”司澈微眯着眼眸。

左离小心翼翼的摊开掌心,赫然是那本该神不知鬼不觉让司澈服下的情蛊。

“此物乃是情蛊。”只一句话司澈便明白了左离的意思。

“这据说已经失传的南疆情蛊难得左相大人还能找到,难为了。”仿佛手中的东西是左离进献的稀世珍宝一般。

“请陛下责罚。臣妾甘愿受罚,只是恳请陛下放过左溪,他年纪尚幼并不知这些。”左离在赌,赌司澈会放过她,赌司澈更大的野心。

若说今日之前她尚在纠结,那么今日见到云烟,便让她明白了,她真的没办法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即便云烟根本就不在乎,即便云烟讨厌她。可是谁让她先动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爱妃何罪之有?”左手握拳,再张开手中已只剩一堆粉末,轻轻一吹便消失于无形。

“这朕确实中了情蛊,你也确实下了蛊就是了。”

看来她赌赢了,父亲既然你非逼我,便别怪我无情,谁都不能伤害她。

“云将军恐有危险。”云溯不能有事,否则云烟会难过的。

“朕知道了,爱妃,可知你比任何情蛊都有用?”说完便搂着左离亲了下去。

左离想躲却又觉得不合适,她真的中了名叫云烟的毒难以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