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往事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早上，提利亚起了个早，简单的梳洗过后，开始准备那一大群吃货的早餐！

洗脸前就把事先发好的糯米放到前几天做好的蒸笼里蒸煮，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盖，检查着那白白胖胖、油光饱满，还散发着香气的糯米，提利亚点了点头，心想摆凉了，可以做那群吃货最近最爱的艾窝窝了。特别是那只大熊，整天吵闹着要吃艾窝窝，说什么软软甜甜的，像极了他的小脸，咬起来很满足。

可恶！

提利亚皱着眉头，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脸……真的很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全身加起来没有多少量肉的自己，开始长胖了！不过幸好的身高也长了不少……虽然与那只大熊的身高相比，不算什么！但是提利亚坚信总有一天他会长得比大熊高！（反攻过来！）

把蒸笼里的糯米倒在空木盘中，他叹了叹气，继续计划着那大群吃货的其他的早点：“小米粥、芝士煎蛋、辣味黑豆奶酪三文治……是啊，今天答应给珀尔修斯做炸酥盒……呃，不过一个大巨人居然喜欢吃甜点，真诡异。”低声嘀咕着的同时，他幻想着珀尔修斯巨型的身材，还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个‘甜腻’的笑容，他不禁的由心一震——吓人呢~

拿着竹篮走出山洞，外头天也是刚亮，已经步入了初秋的清晨，空气带着一种果实成熟的淡淡甜味。环视着那次‘大战’后，大家同心合力的把一切变回原样，菜田与药田也重新耕种，那些浪费损失掉的成品，在莫桑拿与9个仆人的轮流‘照看’下，再次重新收成了。

当然的，有些风景是变回了原样了，不过也有改进了的地方，比如说莫桑拿与提利亚一齐生活的山洞。

因为突然多出了9个人，小小的山洞是绝对不够大家住的，于是乎在布兰妮的提议下，大家从山洞里外都不下了一个系统的结界，从外观看还是原来的小山洞，不过只要进入山洞就会别有洞天了……山洞内布下了布兰妮的巫术结界与提利亚的空间魔法，两者的合成品，原本小小的山洞变大了十几倍，甚至还分了两三层的空间。一楼是大家的活动空间与厨房，二楼是8个侍从与雷亚斯的房间，而三楼自然是莫桑拿与提利亚的新房间。这是题外话了……

晨间去扩大面积的菜田里，可以看到生机勃勃，还粘着露珠的蔬菜，迎光而长的模样，实在让人会精神为之一振，提利亚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边来到了山洞后的菜田地……见拉比与佩加索一齐在菜田中。

“早上好。”提利亚轻声的问候：“这么早，在干什么？”

在菜田中埋头苦干的两人，一齐回头，见来人是提利亚，都点头示好。

拉比一早就非常有干劲的大声与提利亚打招呼：“早上好，小主人！来摘菜？要什么什么菜？”

“嗯……”提利亚微笑的对着热情的他点点头，走到前方时，注意到他卷起的衣袖下的手臂，有着一条深深的伤痕，凹凸不平的肉芽在皮肉上显得格外的骇人，提利亚震撼了一下，想到了……

“噗”的一声笑声打断了提利亚的沉思，等接触到拉比的视线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专心的去找自己需要的蔬菜。

见状，拉比不以为然微微的一笑，转过身子继续手中的农活，而这一幕就落在在最边边的佩加索眼中……可能是刚才有点尴尬的气氛，提利亚不再出声了，剩下的两人还是同样的有说有笑的。

很快，拉比把手上的农活首先做好了，高兴的他站了起来，伸展一下有点僵硬的肩膀，见菜园的两人还在埋头苦干，就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走到提利亚的身边，如早上晨光一样温热的大手摸了摸一直低着的银色脑袋，说：“主人什么都跟你说了吧……我没有后悔，因为路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所以……不要再皱着眉头，笑容才是主人最爱看到的。”

“嗯。”那双温热的大手，弄乱了伊利亚头顶的发丝，却让一直不安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拉比很满意提利亚的回答，站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泥灰，轻哼着小曲离开了菜田，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田边背对着他的佩加索，那种眼神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转头对着同样看着他的提利亚，手指一方在嘴上，‘不要出声’的手势后，就离开了……

菜地上级剩提利亚与佩加索两人。

……

“其实……拉比，他很温柔。”提利亚将最后一个茄子放入篮子，站起来佩加索身边，放下一条手巾：“鼻涕都出来了。”

“……”佩加索顿了顿，有点犹豫，最还是在暗黑色的衣袖下伸出手接过手巾。

“他知道你很关心他的，下次要不要跟我学*吃的炒饭？”提利亚站了起来，盯着山洞顶上终于微露出了一角的阳光，柔和几缕阳光晒在地上。

“…嗯。”满脸泪水的佩加索，擦了擦不停流出的泪水，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也是他第一次与提利亚的对话。

提利亚离开菜田，怀中抱着满满的蔬菜，走得极慢的他，觉得才菜田回到山洞的几步路程很沉重……

那一夜。

离开了山洞，众人都离开了，心情沉重的莫桑拿带着同样满腔疑问的提利亚离开山洞，坐在满院子狼藉的草地上，诉说着千万年的秘密。

莫桑拿盯着前方的湖面上月亮的倒影，开始沉寂在回忆中：“很久很久以前，在神魔族还没大战之前，作为神族长老的我带着一些部下来到人间做过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很简单，我们也很快的完成了，只是回到神界的时候，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感染了当其时一种恐怖的病毒——魔傀。这个病毒很厉害，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让神族的三分之一的神族传染上……我们神族有着比其他种族更优越，更厉害的力量，是‘父’的儿女，只是当我们得到这个因产生魔念而控制自个思想、行为的疾病时，我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因为大家都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嗜血成性的恶魔，到处攻击无辜的人……”

“当时作为长老的我，没有被检验出带病菌，逃过了一劫。却因为这些病毒因为我们到了人间才带回来的，一族之长迈克尔把我以虚无岂有的罪名监禁起来，在软禁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异常，各种的*会在涌现……当时已经是我魔宠的雷亚斯也曾经说过，被软禁的期间，我做过很多糊涂事，而魔化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只是他不知道，我对却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没有被感染，按道理我也应该被处意极刑才对！”莫桑拿捂着额头继续说：“等我被解除软禁令，出来后，我座下12使徒全部杀掉了，而那些带病菌变成恶魔的神族都被处以极刑杀害了。”

说到这里，莫桑拿眼神逐出现了狠戾：“事后，我从那些被处以极刑的神族尸体中，想找出毒源……却在我们解剖开这些已经变成恶魔的神族时，发现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变成恶魔！”显得有些沮丧的他，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埋着头，痛苦的回想着。

旁边的提利亚听得吃惊，见臭熊如此的痛苦，他的心也纠起来。

此时的红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正当我要准备为那些无辜死去的部下与人们，找迈克尔理论的时候，魔族就攻陷了神界的结界……而我们只好顾全大局先与魔族开战……没有想到的时，那次大战将近结束的时候，迈克尔牺牲了，在那一场战役中。这个消息震撼了所有的神族，群龙无首的时候，其他族长都在众神会议中讨论的时候，一个神族出现了，他的名字叫米迦勒。”

“米迦勒？”提利亚惊讶的反问。这个米迦勒是那个米迦勒吗？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米迦勒。据说他是迈克尔的一个仆人而已！他性情勇猛果敢，好战，对于罪恶的事抱持着绝对的否定与无情的歼灭……因此在大战中他备受好评，而议会中很多族长都没有心思理会这个推荐的问题，大家的视线都在对敌上，而米迦勒就在迈克尔的部队与支持者推荐成为了下一任的一族之长……却就是因为这个本来就不公平的推荐后，就大战结束的那一天，他以叛族罪与杀害同族人的罪名，要将我用‘断罪之矢’处以极刑，并且要将我所管核领地的民众全部处以极刑……圣荆棘绑着我，它让所有神族瞬间失去所有力量，所以架在‘圣洁灵柩”上等待‘断罪之矢’的处刑的我只能疯狂的叫嚣，却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姐妹在我眼前痛苦的死去，我却无能为力……他们的眼中的冤屈，仇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频临情绪失控的莫桑拿瞪着鲜红的眼眸：“哈哈，哈哈哈！之后，我……真的堕落了。该死的堕落了，成为最无耻的魔族！”他仰天大笑，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那种痛彻心扉的笑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深夜中回响着，与笑声相比，各种复杂的情绪刺激着莫桑拿，也刺激着一直静静聆听的提利亚，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看到一直强悍的男子居然痛苦出声，他只能无言的抓紧莫桑拿的大手，默默的给他力量。

……

“解救了一群神族的我堕落了，恨透了神族那个充满罪恶、虚伪的、却又纯白得恶心的地方，因此同样讨厌那个地方，或者心中已经出现魔念的众神族与我一齐堕落到魔族……而其中就包括了古列夫他们几个，他们当时有一些人是没有判刑，却也选择跟我一起堕落……那时我开始最糟糕的生活，我不想堕落，也不想成为魔族的王，我过着糜烂虚度的日子。”说着，莫桑拿脸上出现了一种心力交瘁的神情：“同时的，我的魔化越来越厉害，还不定时的发作……而其他同样与我一样会魔化的神族，在堕落不久后，则会痊愈或者死去，只剩我一个……”

“就因为这样，浑浑噩噩的我，经历过无数的魔化，疼痛的想毁灭一切……2000多年前，其中一次魔化，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失控的我几乎毁了一个小国，而且同时我的有两个座下使徒也在那次的事故中，被我杀了……他们就是小丑的父母。”

“就是我！我醒来的时候，满地的血肉，如炼狱一样，狼藉不堪！不远处，还有赶来的其他仆人……而我眼中只有那两具红得刺眼的尸体，我居然杀了我忠诚的仆人，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果然使一个恶魔，满手鲜血的罪人……那时，我想到了死……可是，我死不了，该死的死不了！我一直复活。”

提利亚感受到大熊的语调变得愈发的冷漠，自己正抓紧的大手掌，变得更冰冷了，莫桑拿的眼眸因为哭泣而充血，而此时的眼珠更是红得不像话，提利亚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他的眼珠子中流出血泪。

他知道大熊虽然轻描淡写的说自己那时的心情，简单却很震撼，大熊一定用过很多办法令自己死去……大熊的心该有多痛啊，只是听提利亚的心也如刀割！

“这时，只有十来岁大拉比出现了……会作为最忠诚的‘使徒’，永远忠心于我……这不是按他父母的要求，而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说路试走过后才会出现的，踏平所有磨难，路会变得坚硬，才会留下路……而他的路，他已经决定好了。而那次他为了表明他的决心，还有让我清醒过来，他几乎废了自己一只手。”

“那天我清醒过来，没有在自残，我盯着镜子里很糟糕的自己，我发现我已经浑身是伤，那是毫无意义的伤痕，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失败，很脆弱……还不如一个小孩来得坚强。

那天晚上我很难得的可以入眠了，做了一个改变了我的梦，在我的梦中‘父’出现了……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个梦境。天很蓝，我被某一样东西钉在墙壁上，我的四周有好多破烂的建筑物，我的脚正浸泡在鲜血中……一眼望去，远方全部是灵柩，尸体！我很疼！真的很痛！不过那个时候，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型的大十字架……好光，好温暖，我知道光芒的背后一定是‘父！是那种圣神，那种光迹。光的看不清的环境中，我感受到他在微笑。茫然中，梦里的我发生了变化，被插着的身体，开始魔化，然后疼痛的死去，再复活，没有休止的轮回……

（可怜的孩子啊，咎让你满是沾血）

（可怜的孩子啊，痛让你继续往下走）

（可怜的孩子啊，染上黑色吧……解救浓雾中，失去方向的迷羊）

（可怜的孩子啊，得到幸福吧……在众多汙穢灵魂中，找到被隐藏的真实)

(可怜的孩子啊，你也应该是被拯救的一个）

然后我模糊的记得我看到了紫色，一大片紫色的花海，还有……一双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梦就不再完整了，但是我却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说到这里莫桑拿有些沮丧，反手将小孩带入怀，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患得患失的他直觉的觉得这种淡淡的体香会让他安心一些，久久后，大掌手揪起小孩的银发，继续说：“当然的，这个过程中，我看尽了世间的黑暗，也变了很多，改变了很多，想过放弃……不过幸好我遇见了你，或许我一直等的就是你。”

……

提利亚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想去斟酌着什么话语来安慰大熊，因为一切都不需要言语来表达。

对，大熊说的可能是对的，他来到这个异世或许就是为了与他相见。

那一夜，莫桑拿睡得比什么时候都香，而靠在他身边的提利亚，因为心里涨涨的，睡不着，翻过身看着身边熟睡的大熊，久久后，他轻轻凑过去，在他的颈间轻轻地留下一个吻。

是的，他知道这一夜将是一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作者怀中各种心情写下来，为了日后的文，改了很多……

下一章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六更上~

又及：各位请不妨听着 Melody 的《遥花はるか》来看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