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阎挑着眉，手上愈发用力，她白嫩的下巴被掐出一道浅浅的红痕，不痛，却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力量。沐阎失笑，湛湛的眸子好像没有看见她轻皱的眉似的，声音冷了下来，像破碎的寒冰，咬着牙一字一顿发问，“如果我说我需要你呢？”

他又看着她像是陈述一件事实的说，“……永远。”

夏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男人俊美的脸庞，潋滟的桃花眼，深邃的线条轮廓都显得无比的认真。四目相对，夏颖在沐阎灼灼的目光里到底还是败了下阵来，瞳孔猝不及防的微微闪烁了一下。

沐阎说了“永远。”

她甚至觉得沐阎所说的“永远”的两个字不过就是一场华丽的幻觉，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这话，还真是说得真他妈动听啊。

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

……

如果我说我需要你呢？

永远。

……

他此时是那么认真的看着她，认真到他的眼里好像只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夏颖能够看到沐阎那双银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的她的样子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无声的流动，几分窒息，几分黯然。

太阳钻进黑色的云朵，外面的阳光也跟着阴暗了几分，室内的暗影加深了痕迹，气氛变得冷然，又消滞，而他身后的光像白昼来临之前的颓寂与惨败。

夏颖扯了扯唇，“当家……”

沐阎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有些不屑但是又很在理的说，“谁都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身上贴着的也都是我沐阎的标签，你觉得你逃得了吗？”

即使是有一天了了自己的心愿，她也逃不开沐阎这个名字。

在其位谋其职。

夏颖为沐阎做事，就算今后她离开了有关沐阎的生活，别人也还是会把她当成沐阎的人。这一路走下去，他们定是见佛杀佛，遇神弑神，他沐阎的敌人也是夏颖的敌人。一开始就决定搭上了沐阎这条船，想下船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到时候，就怕她才要离开，就会变成别人轻而易举得到的物品了吧？

说得好听一点，她和沐阎如今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得不好听的话，一旦她离开了有沐阎的庇护圈，她就会举步维艰。

沐阎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后悔吗？

后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夏颖嘴角勾着几不可见的笑，这样的沐阎，才值得她效力不是么？

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后来的后来，当夏颖看透了一切，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那么的可笑。

而打破那些东西的，是她心中一直难以启齿又觉得此生无法再拥有的渴望。

夏颖弯了弯腰，在沐阎直视的目光里展露笑颜，她说，“在这之前，我会尽我全力帮助您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她说了“您。”

她对他的尊称。

沐阎似笑非笑，觑了夏颖一眼，慵懒而闲适的说，“你没有一点用处的话我当初也不会要你。”

夏颖：“……”

能不能直接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