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她的爱意如此明显,晏小山忽然觉得她有点儿可爱,于是她便将海棠居的事告诉她。

晏小山讲完,听她低声骂了句,“白玉轩,真是个混蛋!”

“骆姑娘,你怎会来此?”

“还不是为了白玉轩那个混蛋。”

晏小山咧咧嘴,看来,她和白玉轩十分熟悉,若不是好朋友,绝不会骂的如此顺口。

骆晴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方才一激动,好似出了更多的血,这会儿便有些虚,她往后一躺,靠在柴垛上,“你可听过,上京城丢女人的事?”

“听过,”晏小山点头,“那些女人,当真,当真”她踌躇了下,才开口,“当真是白玉轩偷的?”

骆晴抛给她一个眼眸,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他。”

“奥?为何?”

晏小山双手拢拢双膝,说道:“直觉……”

骆晴弯弯嘴角,笑了一声,“你的直觉倒是很准。”

晏小山眼眸一亮,“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骆晴仰头倒在柴草之上,好似有些疲倦,她看着腕处的伤口,缓缓说道:“白玉轩有时虽不正经,但他不是坏人。”

晏小山完全同意她的话,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都说是白玉轩所为?”

骆晴转头看了看她,“你不知道?”

晏小山摇头,于是,骆晴便又将失踪之事为她解释了一番。

晏小山若有所悟地应和,所以说人红是非多,别人甩锅他来背。

他从未向她吐露过分毫,他甚至瞒着他的身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此地是何处?”

晏小山诚实地摇头,不愧为不迈宫门的公主,骆晴从她手中拿过她方才扯下的布,一圈圈将手腕的伤口包扎起来,血应该放得差不多了。

“此处名为药王谷,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之地,这里到处布满毒蛇,蝎子,蜘蛛,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草,一不小心便会一命呜呼。”

晏小山打了个寒颤,但她又有些稍稍疑惑,她方才被玉笙寒带着入了药王谷,也未见一只毒虫,这位骆大小姐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

骆晴咬咬牙,“还不是为了白玉轩那个混蛋!”

晏小山脸冒黑线,“那些失踪的女人,你觉得和药王谷有关?”

骆晴点头,她来药王谷之前,去过百草门,见过玉千秋,玉千秋曾告诉过她一本书《七星雪吟》,书上记载的是青春永驻的禁术。

而这本书此时就在玉笙寒的手中。

骆晴不得不怀疑,玉笙寒为了永葆容颜,抓了那些女人来炼药。

骆晴本也不想单闯药王谷的,只是她寻不到容引,只想一试,却未料到未踏入谷中,就被毒草所伤,被谷中弟子带到此,她以为便是九死一生,却未想到她们只将她关了起来。

晏小山听她说完,起身,她弯腰走到柴门前,从门缝中往外窥视,这个地方好像并无人看守, 她晃了晃木门,听见门外哐当哐当的声音,木门外落了锁。

晏小山直起腰,从上到下打量着木门,这木门该有些年头了, 她仰头从顶瞧到底,又从底瞧到顶,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而后皱着眉摇摇头,她边摇头边往右走,右边原有一扇窗,但此时已被封,从外面被钉得死死的,晏小山伸手推推,窗户纹丝不动。

她在窗前伫立了一会儿,重新又走到门前,她正对着门,二话不说,抬脚使劲冲着门踹了一脚。

那扇木门,‘哐当’一声,其中一扇向右歪了歪,晏小山捂着嘴,从门缝中往外偷看,好在并无人问讯而来。

骆晴也猜得出她要做什么,本来这样的柴房是困不住她的,无奈她中毒,气力全失,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晏小山。

晏小山稳稳心神,运气似乎不错,她抬脚又是猛烈一击,晏小山只听得‘咔嚓’一声,门锁断裂,她谨慎地推开门,弓着腰往四下看了看,并无旁人。

晏小山回身,将骆晴搀起来,“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还撑得住。”

晏小山将骆晴的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扶着她慢慢往前走。

她不知该往何处,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晏小山被押来柴房之时,是看过四周的,她还清楚地记得,通往大殿的路。

但她并不想去那里,便选了与来时相反的路。

一路倒未如她想的那般惊险,走过一个水榭,两个回廊,她们一个药王谷的弟子都未遇到。

未免有些蹊跷。

其实并未蹊跷之处,此时谷中弟子大都已被召集到大殿,玉笙寒迎来了第一个闯过药王谷的人。

容引手握他那把乌鞘剑,站在大殿中央。

玉笙寒将裙摆一撩,落座,坐在那张长椅之上,“没想到大名鼎鼎地容引公子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玉笙寒脸色越发寒冷,身旁的小谢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寒意,她看了看容引,看他依旧气定神闲。

自药王谷成立之初,还无一人能闯入蛇窟,因为他们早已死在了蛛网和蝎穴之中。要想踏入药王谷,需得过蛛网,入蝎穴,穿蛇窟。

而容引,他不仅闯过了蛇窟,他还一把火将蛇窟烧了个干干净净。

江湖中人人都说药王谷是险恶之地,五毒横行,毒草丛生,入谷之人,顷刻便可被夺性命。

药王谷毒物是很多,但却很少夺人性命。他们之所以会丧命,只因他们同容引一样,不讲道理。

只不过,他们的本事却差的很。

药王谷有堂堂正门,‘断梦’亦有堂堂正道,但他们偏偏来时不声不响,不经主人同意便随便闯入人家的家,这样的人,在玉笙寒看来,死有余辜。

容引没有看玉笙寒,他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只想来的快一点。”

玉笙寒收起冷笑,这个男人未免太猖狂了些,他毁了蛇窟,那些江湖喽喽,便会一哄而上,他可为她捅了个大篓子。

玉笙寒左手轻轻抚了抚右手,冷然道:“容引公子,我不喜欢不讲道理的人,你毁了我的蛇窟,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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