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盛醒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痿了。

在他的印象中,二哥虽然一向对自己严厉,平时抽抽打打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毕竟二哥下手知道分寸,吓唬的性质居多,可是像现在这种直接失控砸东西的情形,太罕见了。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让人寸步难行,他缩了缩脚,裤子还没有来得及穿上,修长的双腿白晃晃的露出来,内侧都是被咬出来的吻痕,方天晓太喜欢弄他了,仿佛在宣示对于这具身体的主权似的,往往旧的痕迹还没恢复如常,新的印记又添上了。

盛唯的眼睛一痛,神色郁郁地走过去,盛醒不知道哥哥到底是要揍自己还是方天晓,抑或是两个狗男男一起揍,连忙强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开口了,“哥,是我让小方进来的,不关他的事。”

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盛醒只好头皮发麻地继续往下说,“哥你别生气,如果你嫌我们在家里这样会吵到你的话,我可以跟小方到别的地方去。”

盛唯气得说不出话来。

盛醒自己穿好了裤子,拉了拉方天晓的袖子,“走吧。”

方天晓感兴趣地看着盛唯即将爆炸的脸,同时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站住!”

三秒后,盛唯忍不住爆发了,“砰”的一下把房门踹上了,“今天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姓方的,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方天晓“呵”了一声,把盛醒搂了过来,“你告啊,今天我不但私闯你家了,连你最想进去的地方也私闯过了。”

盛醒困惑地歪了歪头,方天晓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挑起眼梢看着对面,“小醒已经是有独立自主能力的成年人了,他想去哪里,想和谁在一块,就算是做哥哥的也没权利管吧?”

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锋了一瞬,盛唯最终还是迫于巨大的伦理压力放弃了,挥挥手放行,“要走赶紧走,别等我发火。”

盛醒在离家前还愧疚的看了哥哥的背影一眼,方天晓神色不耐地掐住他的后颈,“看什么看?”

“那是我亲哥——”

盛醒蹲下来在地上划圈圈,“他肯定有半个月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方天晓把他拉了起来,“地上脏。”

盛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现在要回医院吗?”

“回什么医院?”方天晓按了按自己的伤口,“刚才来的时候被护士拦住了,硬是不肯放我走,我没办法,直接跟他们说我要出院。”

盛醒有些担忧地轻轻推他,“那你回去跟医院解释一下,要是耽误了疗程就不好了。”

方天晓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要看着你。”

是看守的看,而不是深情对看的看,盛醒愣了一下,下巴被掐住了,“张嘴。”

“唔……”

嘴里好像含着颗薄荷糖似的,方天晓的掌心逐渐往下,**地摸了摸,“最近变瘦了点,这里的肉也少了。”

盛醒还在想着二哥生气的事情,一时也没有心情跟他*,“哦。”

方天晓拨了拨他额前的发梢,“反正你现在也无家可归了,要不干脆跟我回去?”

盛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方天晓带他回家,“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吧?”

“嗯,变了。”

盛醒注意到屋子变得空旷了许多,方天晓跟他解释,“之前有些家具和电器是我姑姑让皓皓搬过来的,说用着方便,现在我又让人送回去了。”

“哦,难怪。”盛醒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你这边还有伤药吗?”

“有,你等等。”方天晓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油,“手伸出来。”

盛醒把掌心平摊向上,被弄了一会,顿时觉得腕骨间麻麻痛痛的,方天晓往他的手腕上吹了一口气,“不疼的,过几天就好了。”

迟些时候,在浴室里,方天晓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疼的,你放松。”

盛醒的呼吸促了促,“今天已经做过了。”

“不够。”方天晓有些惋惜地捏了捏他,“你该吃胖点。”

盛醒被他抱到房间里,又从后面入了一次,终于忍不住抗议出声,“不行了……”

“怎么不行?”方天晓把他的身体转过来,“一周的量,全部喂给你。”

盛醒的后背绷紧了,方天晓亲亲他的额头,“小醒真厉害,本来溢得快要满出来,结果全部被你榨干了。”

盛醒眨了眨水漾的眼睛看他,“下次记得戴套。”

方天晓皱了皱眉,强硬地把他扯了过来,“我只跟你做过,定期检查,一点病都没有,你还要我怎么样?”

盛醒拉起被子遮住脑袋,“万一呢?”

“没有万一。”

方天晓以为他不信任自己,“我又不像你,什么人都可以拖。”

盛醒把被子掀了起来,“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我只拖长得好看的人。”

方天晓沉默了一下,“对,他们都比我好看。”

盛醒赞同的点点头,他本来就觉得方天晓只能算是勉勉强强到达他审美观的及格线而已,“是都比你好看啊。”

方天晓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猛地被噎了一下,黯然地背过身看杂志。

盛醒轻轻推了推他,“傲娇晓,你自卑了啊?”

“没有。”

方天晓垂了垂眼眸,感觉耳朵被亲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吹拂得他头脑发热,“虽然他们都比你好看,可我还是最喜欢你。”

方天晓的侧脸红了红,“嗯。”

……

盛醒觉得哥哥还在气头上,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宜回家,只好老老实实待在方天晓家里,不过方天晓因为受伤的缘故,在公司的工作落下了好多进度,盛醒看他天天忙到很晚,担心他的身体,想要带他去放松一下,结果被启动了工作狂模式的方天晓冷酷地拒绝了。

盛醒不好再黏着他,只好自己出去玩,结果一不小心晚归了点,又不知道触动了方天晓的哪根神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盛醒一边掉眼泪一边想要爬出去,被方天晓死死地掐住腰,“下次还敢吗?”

盛醒觉得有些委屈,“你又不陪我玩,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出去玩?”

次日方天晓去上班,同事交待他,故作神秘道:“小方,晚上打扮得精神点,有惊喜哦。”

方天晓并不想晚归,试图推辞,“应酬的事我做不来,酒量不行。”

“那可不行,给点面子嘛,你这外形可是吸引女客户的绝佳武器。”同事嘿嘿笑了一声,“老板说了,谁要是做成这单,就可以带薪休假整整一周。”

方天晓没法拒绝,他太需要假期了。

公司里的男同事不少,不过很多都是已婚的,还有的,拿经理的话来说,就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往那边一坐别人还以为是来打架的,激不起女客户的倾诉欲,小方就行,看着老实,好说话”。

方天晓每次上酒桌就像上刑场,尤其是事后脑子会断片,根本不知道醉酒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所以每次都很谨慎的控制自己喝的量。

这次他栽了,喝了两口就头晕,心里暗道不好,恍惚中感觉自己被很粗鲁地拖走,耳边似乎有女人的娇笑声,“他长得挺帅的,要不要真做啊?”

“不用,又没给钱,凭什么白给他做啊,脱掉衣服做个样子就行了。”

……

好像磕了药一样,方天晓觉得自己被拖到类似酒店套房的地方,有一个人在嘻嘻笑着脱他的西装,“小帅哥你可别怪我啊,谁叫有人要整你呢?”

没全脱。

他恍惚中好像记得那些人说什么做做样子,脑袋钝钝的想坐起来,却突然听到门外“咯吱”一声,“嗯……是这个房间吗?”

是小醒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起来,又被推回上,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盛醒靠在门边抓了抓头发,“原来小方这样的也会跟人出来约.炮吗?我都不知道……那我先走了……”

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

方天晓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猛地把正在脱自己衣服的人推到地上,耳边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他摇摇晃晃追了出去,“站住!”

“嗯?”

盛醒本来只是收到消息过来看看,现在见他衣衫不整的追出来,不由愣了一下,“晓晓你衣服没扣好……”

肩头猛地被抓住了,盛醒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微含血丝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