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你当真要自己去救?”夜侯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怒火”手上那只凭空冒出火焰的指环。有点棘手啊。

“没事的,你就去玩会儿昨天新到的那个‘小萝莉的100种死法’就好了,等你大概玩到时针塔的时候我就应该回来了。”我把上衣穿好,拿起那把太刀准备出去。

夜侯似乎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我在说的是“玫瑰与黄昏之古城”。

“啊,事实上昨天刚邮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玩了。。。早就已经拿到白金奖杯了。。。”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通向庭院的房门,外面放着一个纸盒。

打开纸盒,两个崭新的过滤式防毒面具全面罩放在里面。

。。。。。。。。。。。。。。。。。。。。。。。。。。。。。。。

翻过大概三米高的围墙,我跳进了废弃的化工厂。

在昏沉的夜色下我横穿过工厂外部的露天操场,走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球形或是柱形的储藏罐。无数并排的长直管道纵横交错,三根高耸的排气筒直插云霄,周围是冷却塔、栈桥和承受荷载的框架等等。而这些建筑众星拱卫着它们中间那座大概四层楼高的破旧厂房。

雨铃应该就被关在那里。

“喂,夜侯,你又干嘛?”我接通电话,轻声问道。

“我闲的嘛,于是来帮你个小忙。你看下手机。”贱兮兮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了过来。

我看向手机屏幕,夜侯传过来一张照片。似乎是从空中拍到的废弃化工厂的热成像照片,上面显示有三个人位于三楼的西侧。

“这是。。。他们都在三楼?”

“没错啊,我厉害吧,当然主要是靠我新买的**********。救回来之后。。。”

我挂断了电话,拔出刀来从正门走了进去。

“喂,老头,你不是要教我剑道吗?二天一流啊!”我轻声呼唤那个死老头。

“你还早的很呢。”老头突然冒了出来,在我旁边说道。

“而且我要教你的可不是什么剑道,是剑术啊,不是什么拿着竹棍瞎比划的击打,是杀人术。”老头补充道。“而且。。。小子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啊?怎么了?”我莫名其妙,怎么无缘无故又骂我。

“你抬头看前面,就你这脑子啊。。。还想偷偷进去救人。”

我抬头看,天花板上一个摄像头正看着我,镜头闪着红色的光。

。。。。。。

“来人了,小子。”老头低声说,然后消失在空气里。

我看向前面的黑暗,一点幽微的火光突然在远处晃动,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慢慢浮出我眼前的黑暗。

“你怎么又来了啊?捡了一条命回去还不知道珍惜吗?小鬼?”怒火的脸在火光的跃动中愈发地凶恶。

“你抓了我朋友,所以我当然要来。既然我没死,你就别想摆脱我。”我双手握刀,微微躬身准备冲向他。

“你可真是。。。竟然和警察们混在一起了。。。真可笑啊。”他边说着边摆弄左手上的火焰。

那个指环。。。到底是什么东西?怒火的手臂上并没有云形纹身,所以应该不是净灵师。而且那个指环似乎没有灵。。。那么,是一件古物?

“怎么样,这个指环很适合我吧?”怒火注意到我在看他左手上的火焰。“这是我出狱后在黑市买的,回去之后发现竟然可以吸收、释放以及控制火焰呢。”他摆弄着不断闪烁跳跃的火焰。“你这次准备的挺周全啊,还带了防毒面具。。。不过没有必要的,我自己解决你就够了。”他轻蔑地笑着。

我皱了皱眉,想要冲过去,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所有知觉都在,但是不能控制身体。

怎么回事?!我怎么。。。

[不用慌张,小子。现在由我来控制你身体。]沙哑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

什么鬼?那个死老头?

[真没礼貌啊,小子,我可是要教你剑术的老师啊。]

啊,抱歉。可是你怎么。。。

[这叫作附灵。只有强大的灵才办得到,而且只能附到净灵师身上。从现在开始别瞎想,仔细体会我教给你的。]

虽然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的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而我只剩下了知觉,却毫无控制能力。

“受死吧小鬼!”怒火大吼,举起了左拳。

一面覆盖了整条路的高温火墙带着巨大的动能迎面撞来,带着呜呜的风声。整个车间在瞬间被照亮。

[你这小子,握刀姿势都不对。看好了。]

“我”将掌根凹陷处和虎口抵在刀脊之上,双手握好刀。

老头你快躲啊!在这调整什么姿势啊?!

然而“我”竟不慌不忙地把刀纳回刀鞘中,斜置于左腰。盯着面前撞来的火墙,右手缓缓握刀,左手拇指向右前方轻推刀锷。

[立居合。]

在我已经能感觉到那火墙的灼热时,“藏武”瞬间出鞘,刀锋在火光的照耀中划下明亮的弧线,由下自上、带着巨大的风压轻易切开了火墙。

“我”从被劈开的火墙间隙冲了进去,右手握刀,左手抓鞘。

“什么?!”怒火显然吃了一惊,完全没想过火墙会被人为劈开。

“我”几乎瞬间冲到了他面前,右手刀高速横切,被他后跳躲开。

怒火大喊一声,一个火球砸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把刀鞘砸向他,接着双手握刀,高举,刀在右肩蓄势、斜劈而下。

[示现流、大袈裟斩。]

怒火用手挡开砸向他的刀鞘,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根弯曲的铁棍挡向斜劈向他的刀锋。

然而“藏武”已然势不可挡,当的一声交击之后,他用来格挡的铁棍被压了下去。“我”骤然停住,横举太刀,刀尖顺势向前刺去。

格挡的惯性让他避无可避,怒火大吼一声,用左手抓住了刀。

刀尖贯穿了他的左手,然后再无法寸进。

“又一次!你又一次伤了我的手!”怒火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我”沉默不语,骤然抽刀,鲜血飞溅。

怒火大步后退,接着竟然用火焰烧焦自己的伤口来止血。

“你小子!今天我非要宰了你不可!”他怒目圆睁,高声怒吼。

他大吼一声,无数个火球砸了过来,似乎封住了所有可以躲避的方向。

然而“我”骤然下蹲躲开一个火球,接着不断地左右横跳、或是高举太刀竖直劈开火球。

[太刀之道,在于奇巧诡秘,人莫能测。]“我”边躲闪火球边在心里说道。

[而奇巧之处,在于步伐。当横行而疾斗,飘忽如风。]我的身体在老头的控制下不断地闪躲,或蹲或跳,无数的火球擦肩而过,但一个也没有击中我。

[用刀之法,在乎发力之技巧,辅之以奇诈步伐,则单刀陷阵,豕突蟹奔,万人辟易。]

“我”腾空翻滚,躲开两个火球,藏到了一台机床后面。

“怎么了?出来啊!怎么不接着跳了?”怒火高声大叫。

“我”渐渐舒缓呼吸。右手刀斜置。

[长以度形,短以趋越,蹲则为步,退而为伐,臂在承腕,挑以藏撇。]老头继续教导我。

你说了这么多,但我听不懂啊,能不能说普通话啊?

老头并没有理会我,而是控制着我的身体缓缓走了出去。

才刚露头,一个火球迎面而来。

“我”偏头闪过,举刀前冲,每当有火球扑面,就骤然而止住身形,或横跳如猿,或腾跃如虎。不过数秒,便冲至怒火面前。

怒火疯狂大笑,高举起手中的铁棍。

“老子砸死你!”

[甲源一刀流、切落。]老头的声音轻轻响起。

“藏武”举于中段,运刀过头,以极为刁钻诡异的角度劈向怒火砸过来的铁棍。

当的一声对撞之后“藏武”不断下滑,迸起无数火花,而怒火手中原本应该能够砸到我脑袋上的铁棍被强行改变了轨迹,铁棍在我左肩擦身而过。但是“藏武”的路线没变。

刀锋在空气中划开一条弧线,接着入刀,斜劈在怒火的胸前,在他胸前划开一道五寸有余的伤口,鲜血溅在了我身上。

怒火大叫着后退,同时向“我”砸了几个火球。

“我”从容闪过,静静地站着看怒火又一次控制着火焰灼烧伤口。

喂,老头你怎么总用别人的剑术啊?你不是宫本武藏的佩刀吗?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教你什么就学什么。刚才那几招都会了吗?]

没有。

[白痴。我还要再教你一招,这个比较难,看仔细了。]

哪招不难啊?你刚才教的我还不会呢啊。

“我”看着气得发狂的怒火,双手握刀,以剑尖对准他的眼睛,剑尖微微下沉。

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跳,面目扭曲地狂吼着挥舞铁棍冲了上来。

[天然理心流,平青眼。]

“我”前冲而去,俯身低头躲过横砸来的铁棍,剑身倾斜向左,腰部骤然发力,“藏武”的剑尖刺向他的腹部。

怒火惊慌地收回铁棍挡开刺向他的剑,堪堪避开了第一击。然而“我”紧接着回转剑身,变换角度再次高速刺向他。

他避过要害被刺中,但牺牲了左手。

刀锋轻易割开了他左手的手肘。“我”毫无停滞地收回剑身,拧手再刺。“藏武”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入了怒火的腹部。

“小子。。。你。。。”他惊愕地看着我。

砰!

身后一声巨响,一个高大健壮的蒙面男人打碎墙面闯了进来。

“啊呀啊呀,来的有点晚啊。。。都11点45了。”那个蒙面的人声音明显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听起来十分的诡异而可笑。

一只吉娃娃在他后面尖利地叫了两声,似乎在抱怨什么。

“你们打得倒是火热啊,我就不打扰了,我是来救人的。”蒙面的男人语调兴奋地说。

“我”抽出刀看向他,怒火捂着伤口倒退到远处也惊讶地看着那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男人。

“你是那个抢劫犯?”怒火显然也认出他来。

“正是在下,特地前来找你报仇。”蒙面人看着怒火,语气有些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