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人工地下河道内飞舞，一根根圆环状的树干被点亮，重复不知多少遍的解说随机在苏易钧的脑海里响起。有动力之后他的忍耐力暴涨，声音不好听，内容不再新奇枯燥无味，他依旧甘之如饴。

“红月石虐我千百遍，我待红月石如初恋！”

雾状凝聚在红月石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苏易钧的心情很复杂，最初担心红月石爆发，抓在手里就像抓着一枚拔掉引信的手雷，结果不是手雷，是个大烟花，而且还很好看，看得他入迷入神如痴如醉不愿意烟花停下。

可无论手雷还是烟花，爆发的都是里面的火药，火药是会耗尽的，红月石里的“火药”就快耗尽了。

“你细致的勘查一处仿生工程，对其部分结构有深入的了解，获得大量相关经验”

走了不知有多远，相同的提示信息看过不知有多少条，距离红月石所说的“完整的勘查一座仿生工程，彻底了解其每一处结构及背后的意义”仍然遥遥无期，他都怀疑在红月石的力量耗尽之前能不能勘察完这座人工地下河道。

百无聊赖之余苏易钧好奇人工地下河道的来历，在数十米深的地底建成一座如此宽广的地下河道，不说技术含量，工程量绝对不小，不可能是谁莫名的脑子一抽就决定建造，肯定有它特殊的用途。

“南水北调？西气东输？地下人防工事？”

他起初怀疑是不是妖族的某个族群建在地下的巢穴，妖族种类千奇百怪，住在地下的不是少数，喜水喜阴湿环境的也一抓一大把。他经过至少1000根环状树干，5公里以上的距离，什么都没见到，别说妖族，连个疑似是窝的地方都没有。

“你细致的勘查一处仿生工程，对其部分结构有深入的了解，获得大量相关经验”

“红月石红月石告诉我，距离完成勘察还有多久？”

“想要完成对任何一座工程的勘查，都必须了解其全部的结构，包括每一处细节。”

“我已经听你念念叨叨一千多遍，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我都会背了，还有什么细节是我没有掌握的？整个地下河道仿生工程就是在不停的重复重复再重复，说老实话我觉得勘察过一根环状树干就足够，你是不是在耍我？”

“还有更多的细节需要勘察，尚未完成对仿生工程的全部勘察过程”

苏易钧放弃跟它争论，就好像指责一台电脑为什么会死机一样，毫无用处，还显得自己不正常。

等等，前面有声音。

他立刻从“黑头发的血族”变成血翼蝠王，转换成超声波视角，“视野”顿时变得非常开阔。超声波视角没有眼睛看的那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几道影子，有的大些有的小些。小些的在水里，大些的似乎是在船上，双方应该是对立的关系，小些的身影拦住大些的身影不让他们前进，大些的身影身高是小些的身影的两倍以上，却被他们阻拦住无法前进半步，苏易钧猜测大些的身影可能是不识水性或者水性笔小些的身影差的太多。

苏易钧沿着水流的方向行进，他的前方就是地下河道的下游。

有件事让他欣喜又不欣喜，大小身影所在的位置空间异常宽广，就像他从地缝钻进地下河道里差不多，很显然地下河道在前方已经到尽头。

他曾担心过地下河道可能是死路——水能走的“路”不代表人也能走，水能渗入地下还可以蒸发到空中，人显然是不行的，此担忧不攻自破。

已经走到尽头，仍然没有完成勘察工作！

“我是顺着河水走的，勘察完下游之后回到地缝的位置，逆着河水勘查继续上游，等再次走到尽头，大概就完成勘察工作了。”

苏易钧没什么信心，勘查工作一直在不停地重复，一根根环状树干，相同的解说，他发自内心的认为只要仔细的勘察过一根就足够，两根算是非常认真负责，三根以上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永恒》就是认为需要数量来决定勘察工作是否完成，1000根也应该足够了。

一路走来苏易钧对人工地下河最大的感触是它的延展性，如果有必要，他认为人工地下河可以建造的无限长，勘察工作也该跟着变成无限长？

还有一点更打消他的信心，红月石的力量越来越弱，能不能坚持到下游的尽头都是问题，更别说把上游再勘察一遍。

“你们这些胆小、愚蠢的水老鼠，我已经感觉到红月石就在前方，越来越近，红月石关系到红妖大人征服大夏王朝计划的成败，我就先杀了你们，再去向红月大人请罪。”

每种妖族的声音都很有特点，比如奔牛妖，他们说话时尾音总是带着“哞儿”，狼妖又是一种特色，他们没有奇怪的尾音，说话时好像把狼嚎声作为配乐一起放出来。

苏易钧非常的肯定，乘在船上的大些的身影就是狼妖。

“一群只知道战斗、杀戮的大狗，红妖大人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事实也证明你们的头脑根本不适合做技术性的工作。看看我们建造的堤坝多么雄伟，再看看我们在地下挖掘出的河道，多么的神奇。如果红妖大人将饲养蝗妖的任务交给我们河狸妖，将红月石放在地下河道内，没有人能瞒过我们潜入地下河道，红月石根本不会丢。”

红妖的另一个杀手锏，攻破盘踞城的致命利器——洪灾，负责筑造堤坝蓄水的就是河狸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闯入河狸妖的地盘。

“蠢货，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盗走红月石的大蝙蝠就在地下河道内，让开，我马上就能向你证明。”

“别忘图用谎言来欺骗河狸妖，你们根本是想进去破坏地下河道，阻止我们筑造堤坝。你们之前已经做过很多次，现在丢失红月石，无法完成红妖大人交给你们的任务，就想破坏红妖大人交给我们的另一个任务，以此来推卸责任吗？”

“胡说八道，狼妖从来没有破坏过你们的地下河道。”

“你们把山上的树砍的一棵都不剩，整座山整座山的沙化，经常性的山体坍塌，碰上下雨就有泥石流，连地下也深受其害，我们挖掘出的河道已经坍塌过好多次。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曾见过一头死去的远古地魔虫，从它的身上学会如何建造有生命的地下河道，坍塌没有毁去我们建造的地下河道，但这不表示你们没打过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