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终于出场的阿罗

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安从来不会有太多的耐心。她从来不是什么温和柔软的代表，只不过因为能听到这世界上所有动物植物的声音，懂得怎样去沟通。

当然，也因为她代表了生命力，单纯的生物们都会对她没有什么防备。

比如这个汤米的孩子，虽然一脸被吓到的样子。可是并没有露出特别恐惧的眼神，原因也是安的气息在起作用。

至于他的哥哥凯恩？显然是个被社会浸染过的青年，为了生活变得圆滑，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狠毒。从死去的那几个人类的身上的伤口就看出来，某些时刻，这个青年，会比一头狼还要玩命。

只是，狼对于安来说，也不过是比狗稍微具有野性的动物而已。经历了这个世界上各种黑暗或者变异的存在，安对任何的凶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凯恩听出了安话语中的冷漠，所以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还算有点脑子。

安打量了他一下，而一直站在安身边的凯厄斯则是不怀好意的笑了，“除了听我们的，你们还可以出去，当然，我会通知那些满城搜捕杀人凶手的警探，毕竟，你们确实杀了人不是么？”

凯厄斯没有为那些死去的人找到凶手的想法，但是如果这帮让安麻烦的家伙不好好听话，他表示自己什么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人类某种意义上，在凯厄斯的眼里，是猎物，而非平等的种族。他只是为了安，努力的克制住那种高高在上的情绪而已。

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个亲近人类的吸血鬼始祖。

在提到警察的时候，安想起在牛津的某位警探，显然，巴黎还没有对真相如此较真的公务人员，就目前看来，不过是统治阶层安抚平民们做出来的态度，几天过后，也不过是街头加强了警戒，其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凯恩带着汤米选择躲在下水道，躲过风头的计策，未尝不对。

“你们需要什么？”

“我刚刚问了，我想知道你弟弟的确切能力，虽然某个小树灵已经告诉我了一些。”安抬手，某个有点透明的灵体出现在她的手掌心。

因为安周围的气息很适合他恢复能力，如今的他不用再附身在其他物品上了，而是一个短小的大概比一般人拳头大一点的男孩子状态。

“啊，汤米，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那个……”大概是出卖了自己的朋友，让树灵有点害羞，人性一般大的灵体摸摸自己的脑袋，随即活得更好的加上安很强大的认知战胜了他的愧疚心，“安大人不会害你的，她是个好人。”

汤米那张瘦小的脸上露出一点惊喜和不解，“你能有形态了？”当初只有他能看见，自己的哥哥凯恩看不见，如今，这里所有的人都能看见那个小树灵了。

“汤米。”看到那个弟弟口中的树灵，凯恩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死死的盯着安和凯厄斯，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和那个金色长发的男人，显然是可以控制情势的人，也是要把他们抓来的人。

“凯恩……”汤米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角，他这才发现两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很朴素，但是比他们之前穿的质量明显好很多。“我们好好说话。你……”

当初因为失手弄死了那几个上门欺负他们的地下中介，汤米这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连日的噩梦，相比之下，凯恩显然更多的集中在如何活下来，那么多死去的尸体对于他来说，似乎不是那么恐怖。

这还真是个有另外天赋的孩子呢。

安眯起眼睛，“那些死去没有多久的人都是你们杀的？”

“我做的。”凯恩直接挡在自己弟弟的面前。

“哦，”安并不为此感到诧异，“那么，柜子里的几个人呢？”安说的，是后来被警察搜出来，已经成为白骨先生的几位。

凯恩一口咬定，“也是我杀的，他们过来找麻烦，我趁他们不注意……”

“是汤米无法控制力量吧。”安戳破了这个“好哥哥”的谎言。“或许那些警察看不出什么，可是我一眼就发现，他们不是正常的被杀死，确切的说，不是你能杀死的。”

安起身，她现在穿着丝绸做的长裙，因为某些原因，她对这样昂贵的面料情有独钟，加上她并不缺钱和货源给自己做各种款式的丝绸衣服。

凯恩这个时候，才能看清安的具体长相，她个头不是很高，至少和满大街的法国女人相比很娇小玲珑，棕色的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却没有过分凌乱的感觉。这个贵族小姐的五官并不是很深邃，并*型的欧洲美人儿，甚至没有她身后那个金发男人的相貌让人惊艳。

他却在她走近了之后，发现这位小姐的五官说不出的让人舒服。

尤其是那种说不出的让人感到平和的气息。如果不是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某种信息，他甚至认为这就是个天然无害的贵族小姑娘。

“你……”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知道，现在我并不是让你们过来偿命的。”安对于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律不准备插手。“那些人死活我不关心，我要做的是——你们赔偿我的损失。”

安是个生意人，而且她从来不喜欢做慈善，她帮助过很多人，但是同时，这些人也必须为她工作偿还她的帮助。

洗衣做饭缝纫，只要是手脚齐全，为何要被人施舍？安的手下不乏穷人，但是他们都是在给她工作后，拿取报酬。如果是不愿意干活的人，她自然不会管对方的死活。

上帝也不一定是无条件的仁慈。

“如何赔偿？”汤米将脑袋从自己哥哥的背后探出来，他本能的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他们。

“童工，马夫，洗碗工，仆人，裁缝……”安板着指头数起来，“我的产业很大，你们在我手下干活其实很划算，刨去你们欠我的回收假画的赔偿——折合成英镑是多少钱来着？”

安问站在那里的詹森。

“我听说有快一万英镑。”这真的是一笔巨款，够一条街上的普通平非常富足的生活半辈子了。虽然其中有几千英镑是他们的凯厄斯大人掏的腰包，但是詹森很明智的觉得，其实那就是这位伯爵小姐的钱。

涉及到这位斯凯小姐，凯厄斯大人从来都是毫无原则可言的。身为陪伴他近千年的护卫，詹森自然懂得怎样讨好这位傲娇直率的长老。

“对，一万英镑。”安赞赏的看了詹森一眼，点头。“如果做一些底层工作，你们几辈子也还不起。”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当初卖画的时候，凯恩攒了一笔钱，逃跑之前偷偷的藏在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可是那笔钱距离一万英镑也太远了。“你杀了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哪怕把他们当做奴仆卖出去，也不可能凑齐这笔巨款。

“别急，考虑到一部分的画作是那个死去的中介商卖的，我酌情给你们减免，你们两个，需要付出2000英镑。”安知道，卖画的大头肯定是那几个死去的人拿的，她也派人将那几个假画商的老窝给端了，陆陆续续拿回了一部分的损失。。

如今，2000英镑对比之前的一万英镑确实好了很多，可是对于面前两个人来说，依旧是一笔巨款。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凯恩感觉出对方并不是想将他们逼到绝境的人，可是2000英镑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多。他通过卖弟弟的画，攒起来的存款不过1000法郎不到，按照现在流通的汇率，他至少还要去还一千多的法郎。

“所以说，考虑为我工作么。”安歪着脑袋，踱步到这两个孩子面前，“你弟弟有绘画的天赋，虽然仿制大画家的作品需要依靠黑暗力量，但是平时给我们店画画装潢设计图应该没有问题，至于你……”

安想了想，“力气不错，够心狠手辣，你先做画廊的保安。如果还有力气的话，晚上去给厨房帮忙刷盘子吧，还是拿点小费买点面包的。”

因为安的生意很好，这里工作的人收入和福利也很不错。很多人都想进入她的公司工作，甚至不乏一些裙带关系的，安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有些时候，过分的权利和裙带关系的渗透，会让公司管理很不方便。

在剔除了一部分权利过大的贪婪之人后，安觉得找几个孤儿或者完全没有关联的人进入公司或许是好事。

这两个送上门的，或许会更好控制一些。

安让管事两个孩子的工作安排好了，凯恩和汤米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是在外面是杀人犯，警察虽然不是找的那么认真，可是在大街上游荡显然是不可能的。

之前卖假画的事情，他们确实也做错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三观还算正确凯恩没有对此有太大的抗议。，至于汤米？他是个极为善良的孩子，此时对安完全是深刻的愧疚和感激——他不用住在下水道，不用逃亡，不用被那些人欺负，还能有个工作，哪怕是被卖给了斯凯家做终身仆人，也比在外面好多了。

而按个小树灵，也在安的默许下，呆在了汤米的身边。不过安也警告了他，不允许用自己的能力帮主汤米做其他事情，不然她绝对会将他身上的能力抽走。

面对安，小树灵除了可怜巴巴的点头，也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她穿上黑袍子的话，绝对是个可怕的女巫。”凯恩对着弟弟嘟囔。汤米没有说什么，他其实知道，自己的哥哥对着斯凯小姐是感激的。

在安的眼里，这不过是两个小插曲，一开始她或许还对着汤米的能力感兴趣，只是接触后她发现，这个孩子不过是个通灵体质，而并非她之前猜测的那样，直接可以做出有灵魂的画作。

“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多太奇特的人。”感觉到安的失落，凯厄斯从她身后抱住她，“他只是个有点不同的人类。”还差点因为和黑暗灵魂交易失去了生命。

他不喜欢安将太多的精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几番周折后，画廊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和几个贵族家庭之间的生意关系，也在安的经营下发展的很不错。

“我们去梵蒂冈吧。”他忽然很想将安带回去，让他的兄弟们认可下来。这一次，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你想让我去见……”安想到了某个阴险狡诈，还曾经因为自己是人类各种不看不上的吸血鬼始祖。“你身体某些改变会……”

安发现，凯厄斯对着詹森他们没有提自己有了体温的事情。她知道，这是凯厄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可是，吸血鬼有了体温，这也是个违背常理的情况。

这几天，安没事就趴在他的身上，去观察他的獠牙，检查他体内的力量。弄得凯厄斯都觉得安是不是过分敏感了。

“放心，我就算有了体温，也还是吸血鬼始祖。”凯厄斯并不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人类，他的力量是他傲慢的资本。“那个树妖不是说了么，我身上的事情，是幸运的。”

凯厄斯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还是不能随意公开，这涉及到安的秘密。

“有我在，阿罗他们不敢再难为你。”凯厄斯为了当初的事情，可是和阿罗折腾了快50年，然后直接蹦到棺材里一副殉情的样子。

这对于阿罗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个陪伴自己几千年，且力量强大的兄弟和自己闹翻，阿罗很有压力，况且，那个时候马库斯因为某些原因，也倒向了凯厄斯那边，让阿罗彻底的品尝了一把，被自己兄弟们孤立的滋味。

虽然吸血鬼天生就是寂寞了，可是在他们有了坚实的同盟且这么过了几千年之久，阿罗还是选择了屈服在兄弟的“威胁”下，当然，他还是不喜欢安。不过在他看来，人类多么脆弱，他放着不管，过了几十年，多美的女人不过是个带着褶子的老太婆，他就不信凯厄斯能继续爱着对方？

只是，阿罗这样阴暗的想法，注定要泡汤了。尤其是他在知道自己可爱的兄弟带着某个女人在法国逗留的时候，便将死宅马库斯留在沃尔图里坐镇，自己带着人亲自来了法国。

凯厄斯有些诧异阿罗的速度，可是他并不为此感到慌张。反而在收到信息后，让詹森直接将他的兄弟带到了他和安住着的地方。

这种极为光明正大的作风，让阿罗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凯厄斯的态度——身为吸血鬼，通常是不会将人类伴侣如此大方的展现在同类的面前。

因为，对于吸血鬼来说，人来不过是猎物和食物。

“我有时候有点搞不明白他的做法了。”阿罗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喃喃自语，而迎接他的詹森则是闭嘴沉默着。

相比凯厄斯长老，阿罗长老显然更加喜怒不定，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