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天赋的挽歌

其实，如果从行动上来说，凯厄斯最近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种试探——保持在安全范围内的试探。他会给她亲吻，可是却从不会再进一步。

对于曾经对对方“深入”了解过的情侣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不过凯厄斯应该也意识到安的某些“保守”的地方。

如果真的让凯厄斯袒露心声的话，他会说，真的好想和她再次“深入”了解。某种程度上，吸血鬼是非常注重*的生物，安之后，凯厄斯从未想过和别的女人有过任何进一步的关系。

如今，他最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凯厄斯觉得他没有直接将人拐到床上去，自己都有点奇怪。

或许是安眼中的某种不确定的神色让他迟疑了。凯厄斯虽然以霸道任性著称，可是在面对安的时候，他总是会稍微体贴一点。

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没有*。安在某些时候回头的话，便可以看见这个男人眼中隐藏的某些“火光”。

法国是个很神奇的国家，走在街上，哪怕两边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和赤着脚大呼小叫的贫民的孩子们，你都能感觉到这个国家的浪漫和乐观情绪。

安庆幸那个被自己将本体转移到一个小镜子上的树灵先生是白天带着他们来到这个复杂的地方，不然她大概要和凯厄斯面对无数个搔首弄姿的站街女了——任何时代，似乎都有这样的存在。

“你确定是在这里？”安穿着一身衣裤——这个时代女人穿男装是个很粗俗的事情，但是由于在一边站着的凯厄斯，就算大街上有一些奇怪的目光，也没有人敢过来说点什么。

“当然，当然。”被安放在拎袋中的树灵——现在是镜子先生附和到，“这个街道进去的第二个路口左转，那栋看起来很破旧但是门很结实的房子，就是了。”

他曾经在这里来来回回很多次，可是因为这里的气息太浑浊，他根本无法恢复灵力——话说，这个叫做安的女人身上，似乎很有利于自己恢复啊。

某个没有节操的树灵分清楚利弊后，就开始抱起了安的大腿——话说如果那只吸血鬼不要总是阴森森的看着他，就更完美了嘤嘤嘤。

“真是麻烦。”凯厄斯嘟囔道，但是还是很小心的扶着安，避免她踩到某个水坑，或者被某个伸手要钱的乞丐碰到。“按道理说，这个人也赚了不少钱，就不知道住到像样子的地方么？”

一直活的和王子一样的凯厄斯，对于这种贫穷生活很不理解。

“我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能画出带着灵魂的画作的人，要么是天生的异常体质，要么——和魔鬼做了交易。

走到那个树灵说的那个门前的时候，安确定了后一种想法，因为某种黑暗气息简直扑面而来，凯厄斯和她都能感觉到。

“怎么会这样！”树灵显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之前这里的气息没有这么可怕，可怜的汤米，他到底怎么了？”

因为是白天，凯厄斯让詹森他们去休息了。而凯厄斯在身体有了温度之后，也发现了自己的某些不同的地方，他居然能和安一起入眠，有快一个月没有去吸食鲜血，可是没有口渴感和力气消失的感觉，更奇特的是，他能品尝出食物的味道，当然，那些东西也没有让他有饱腹或者补充能量的感觉。

正如老图里恩说的，他还是个吸血鬼，可是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奇特的吸血鬼，但是想到这是因为安的血液的原因，凯厄斯认为，这或许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

至于指引的目的是什么？凯厄斯的智商显然想不到这一步。

回到正题，因为来的人就他和安两个可以算得上“人”生物，还有就是一面藏在镜子上还要人带着出来的弱小树灵，最后，在敲门无人应答的情况下，只能凯厄斯暴力开门了。

几乎是轻易的就弄开了这道金属材料打造的门，只是一进门，凯厄斯抽抽鼻子，“死尸的味道。”

开门后，发现这里的面积很空旷，一些画具拜访在光线昏暗的客厅中。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应该存在的生活用品。

那种潮湿的腐烂的味道，让安厌恶的皱起眉头。“似乎从楼上传来的味道。”

这里的光线很不好，可是对于凯厄斯来说，一切都是一目了然，“这个房子里，没有活人。”那种腐烂和死亡的气息，让身为吸血鬼的凯厄斯，感到说不出的兴奋和舒适。

“我们上去看看。”因为有凯厄斯在身边，安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她慢慢的踏上那个老旧的楼梯，拎袋中的那个树灵这个时候也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凯厄斯没有回答，但是他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若是有一点点对安不利，他会立刻撕碎那些存在。

对比楼下，二楼的光线似乎要好一点，几束光线从斑驳的窗子那儿洒下。安也看清了，地上的几具尸体。

是的，是好几具。死了应该有几天了，那种味道让安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喂，里面有你认识的汤米么？”

安拍拍袋子里的树灵。

“没有汤米的气息，但是这些人？”树灵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他们好像之前来过这里，有熟悉的气息。”

“那么看来，可能是你的汤米，杀死了他们。”安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走近了去看了看那些死者，还好，尸体还没有到完全腐烂的地步，但是显然是被人划开脖子，失血过多而死。

“真是一刀致命的方法。”凯厄斯评价，他对人的生死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由于安在这里，他悄悄的藏起了某些冷漠，“那个人画家，成了一个杀人魔么？我想，我们是不是要找当地的警察了？”

这个时候，树灵尖叫起来，“小汤米只是个孩子，他不可能杀人，一定是有人要害小汤米……”

“等等，你说，他是个孩子？”

安发现一个问题，抓到树灵开始，他们都没有时间去询问这个叫做汤米的画家的年纪。

“当然，他只有15岁，怎么不是个孩子。”按照他们树灵的年纪算，是初生期中的初生期呢。

安摸摸额头——“看来，卖画的和画画的，还不是一个人。”亨利·安茹告诉他们的那个卖画的人，显然是一个可以让人相信的年纪，至少是接近30岁，让人信服的长相。

“等等，你说的汤米，能改变自己的年纪么？”毕竟她记得巫师是可以改变年纪的，她还从上次关着的那批德国巫师那里，弄到了能易容的药方。

“他没有其他的能力。”树灵肯定的说，“他发现自己的画会出现可怕的东西后，才央求我帮忙的。”

“喔，我知道了，是凯恩，他是汤米的哥哥，也是个好兄长。”

安翻了个白眼，对于说话大喘气的树灵有些不满。

而树灵这个时候的声音，却带着些祈求，“汤米不是坏孩子，就算他仿制了你们的画，他也是为了生活……”

“凯恩在这堆尸体里面么？”安问道。

“不在……”树灵听到安的声音有些冷淡，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和盘托出，感到不高兴了，他自己也有点理亏，便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

“一个孩子，不可能杀死这么多人。”那几具尸体，都是成年人的身材，而树灵口中的汤米，就是个瘦弱的孩子，“可能，就是你说的凯恩动的手。”

目前看来，那个孩子以及他的兄长，可能逃掉了，只是这些尸体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先把警察叫来吧。”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活口之后，安做了决定。

对于安的决定，凯厄斯表示，他双手赞成。

无论是在巴黎，还是在英格兰，警察都是为贵族们服务的机构，虽然其中有一些平民，但是大多是一些小贵族家的旁支子弟，混个公职，领份工钱，至于保护居民——那真的要看这些人的良知了。

毕竟类似于爱德华那样的追求真相的警察，这个世道毕竟没有几个。

所以，当那些带着帽子穿着制服的警察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冲着他们两个站在那里的气势，就没有一个人敢把安和凯厄斯当作嫌疑人看，只有一个看似是个警官的人谄媚的过来询问了一下。

“您们为何会到这么——破旧的地方？”看上去油头粉面的警官问道。

“据说他能画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画，我慕名而来。”安虽然还是一身男装，但是她手上镯子，和凯厄斯那昂贵衣服面料，加上他对着安的态度，让警官直接将安划分到家里闲着无事，出来溜达的富家小姐。

至于凯厄斯，可能就是某个贵族追求者。只是，这两位是不是有些过分镇定了？警官的智商终于在线了几秒钟。

“这里毕竟是案发现场，有些细节我们想问问，您看？”

“没问题，我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安很配合。

为何让这些“愚蠢平庸”（凯厄斯原话）的警察介入这个事情？当然是为了打草惊蛇。

她询问了树灵，这个迷糊的家伙除了说认识这几个死者，他们来买过画之外，并没有多知道一些事情。

而且那个卖画的人，亨利和树灵形容的似乎是一个人，目前看来，不仅画画的汤米不见了，按个卖画的人也不见了。

这里人，都是被人为谋杀，并没有包含一些灵异事件的情况。

安叫来警察的笨拙产生的动静，足够让真正的凶手得知。

不过，当警察从房子的某个柜子中，找到了三幅骨架的时候，事情终于在巴黎这个浪漫之都爆发开来。

不见踪影的汤米，被传成了连环杀人魔，哪怕他只有15岁，加上房子中搜出来的一些名画的高仿品，成为艺术界著名的盗版案件。

而警察局的人将整个巴黎翻过来，也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犯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翻过下水道。

阴暗潮湿的角落中，一个瘦小的身躯缩在那里，似乎在发抖。连续几日的逃亡，让他原先营养不良的面色，更加难看。

“我的小男孩，你得吃点东西。”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刚刚他离开就是为了去找点能吃的东西，这里是巴黎的下水道，隐藏着无数无家可归的穷苦人，还有一些有投无路的罪犯，他也是不得已才带着这个小家伙躲避到这里。

“凯恩，我们会死么？”他天生有画画的能力，一开始那些画会栩栩如生，可是，后来却发现一些邪恶的东西会附在画上。

可是为了生活，凯恩一直将这些画卖出去，起初没有什么事情，后来有几个主顾莫名丧生，做中介的帮派生意受到了影响，便想着来教训他们。

“我们杀人了……”因为反抗，凯恩打死了过来找麻烦的人，汤米也在混乱中，将一把刀□□一个对付凯恩的人的胸膛中。

那一刻，上帝已经彻底抛弃他了。

“没事，是他们先攻击我们的。”凯恩很壮实，金色的头发混乱的搭在自己的额边，“等到风声过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如果警察发现了那些尸体，和之前因为想要掳走汤米的人骨架，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个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