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贪婪的尽头

不只是凯厄斯，可以说是这个社会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女人，不应该在外面过分的抛头露面。

工作，是那些不安分的或者低等的女人去做的事情，哪怕安开设工厂，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招收女工，但是随着纺织业的发展，她的工厂去不拒绝女工。

比起去给那些老爷们做情妇，去给主人家打骂调戏，去做万人睡的妓|女，工作反而能让她们找到自己的尊严。

对于凯厄斯的要求，安皱着眉头，“这是我们斯凯家的事情，您无需……”插手。

可是这只情商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吸血鬼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为什么，你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总是要有人保护你的。”

在凯厄斯看来，政治暂时是一些财狼一样的男人玩的游戏。他是一只吸血鬼，不代表他不知道英格兰如今的政治动向。这似乎是雄性动物的本能，争地盘，争利益，争女人，总是能调动起这些微妙的荷尔蒙。

克伦威尔这个家伙，请斯凯家族的掌权者参加他的沙龙，用意已经非常明确。“你的国王如果知道你去参加这个清教徒的沙龙，而忽略他的召见，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某些程度上，我不需要他的想法。”安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凯厄斯，“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斯凯家给他足够的军费，用来弥补重开议会后，依旧无法弥补的财政空缺。”

安摊手：“只要我给他钱，他就觉得我是站在他那边的。”如今的国王，完全没有了当初斯图亚特家族的理智和霸气，剩下的只有自负和疯狂。是时候让人给这样的君主一次重击了。

奥利弗·克伦威尔正是被选中的人，他或许是有着一定的政治才华，可是若不是清教徒和自贵族需要一个人来集中这股力量，或许只是一个生活富裕，拥有政治抱负的小贵族而已。

时势造英雄。哪怕是吃喝不愁的贵族，也只是希望自己过得更安逸而已，让国家动乱不堪的君主，她不需要。

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安有些懊恼，她为何要和凯厄斯说这些，这个吸血鬼从来都不会关心国家方面的事情。

大概是看到了安的眼神，凯厄斯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头发，“我身为贵族，难道就不能加入到这个团体中，据我所知，其中不好是法国来的贵族。”

这片大陆上，贵族之间原本就是混乱的，为了别国的起义而资助钱财的外国贵族并不少，凯厄斯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倒是他的这番话让安感到诧异。“沃尔……”

“我说过了，叫我凯厄斯。”某吸血鬼不满的打断。

“好吧……凯厄斯。”安捏捏眉心，只是喊出这个名字之后，两“人”都有些愣神。凯厄斯转过头，他原本苍白的皮肤上，居然透露出一丝红晕。

而安从未想过，再次从自己的嘴里喊出这个名字，居然会让她的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额，我想，我带着几万英镑是不是就可以跟着你去那个该死的造反派沙龙？”凯厄斯赶紧转换话题，虽然刚刚他恨不得过去抱住安然后给她一个热烈的吻。

马库斯说过，女人都是柔弱的，容易被惊吓，尤其是已经忘却你的恋人。任何过分刺激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论始祖教导自己兄弟恋爱的法宝之一。

“理论上，可以。”安知道，哪怕自己阻止了凯厄斯，他也会想办法自己过去，毕竟沃尔图里家族在阿罗的经营下，已经和各方政要有着不错的关系，只要他们不作死的暴露出自己是吸血鬼的事实，那就是这些政要们尊重和拉拢的对象。

高贵的，有钱的，优雅的沃尔图里家族，多么让人好奇的一群人。所以，当凯厄斯和安一起出现在克伦威尔组织的这次国会革命阵营方面的聚会上，更多的人，是喜悦。

重要不是公爵的名号，关键是沃尔图里家族有钱有人，有权有势啊。

当然，不排除一些有着八卦心思的贵族们跑到安这里来挤眉弄眼。

“没有想到伯爵您居然认识沃尔家的公爵，真的是好眼光。”莱德森家族的人原本就输给富农，因为投资眼光独到，开设了几家工厂后，如今已经挤进了新贵族的行列。

他的秘书告诉过他，斯凯家族值得好好结交，可是一个女人，你既不能约她出去喝个伶仃大醉，也不能让她和你一起去玩女人，真是难办啊。

如今，莱德森觉得，如果那位沃尔公爵是这位斯凯伯爵的枕边人的话，他去拉拢这位公爵是不是就能拉近他们家族和斯凯家族的关系？或许还能在东方的贸易上分一点油水？

既然有夫人外交，那么也必然有丈夫外交嘛。莱德森为自己的智商默默的赞扬了一下，便拿着酒杯凑到了安的身边。

“您所谓的好眼光，是指？”安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位长着大胡子的新贵族，这么多年和这些人打交道，安早就褪去了曾经的单纯和青涩，虽然她不喜欢和其他的贵族一样擅长*，可是应付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英俊的长相，出手还大方。”莱德森一脸羡慕，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克伦威尔的投资者之一，他可清楚，这位公爵究竟开了个什么价格。

抵得上他工厂一年的利润。绝对的金钱面前，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屈服和仰望。哪怕他们是一群清教徒。

“确实。”安点头，相貌英俊的凯厄斯在这群人里面，居然瞬间就获得了很多好感。毕竟一个有了自己追求目标的漂亮雄性，并不是他们的威胁，不是么。

至于对安，其中一些人未必不是抱着想接近斯凯家族的心思，对安献殷勤，可是这个女人的强势和精明，让很多男人吃亏之后，他们也逐步不再将她单纯的看做一个女人。

“或许过一段时间，你的国家就真的要变天了。”维持住自己的礼仪对一帮老男人表示自己有事情之后，凯厄斯回到了安的身边。

“也没有比现在更混乱的时候了。”她努力的让自己村庄的人活在一个平和的世界，可是，来到伦敦的一路上，她看到了太多凄惨的景象。

面对不断爆发的农民起义，克伦威尔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或许更有办法。

“我看到结局了。”凯厄斯亲密的凑到安的耳边，对着她耳语，“那个故事的结局。”虽然从伦敦一份报纸上看到，依旧让他感到诧异。

“那又如何。”

“贵族夫人的孩子，居然是另一个贵族的。而孩子，却是丈夫发现妻子出轨后，因为报复杀死的。多么可怜的女人。”大概今日的很多人，都会因为那个故事而感到不安。

“……”可怜什么，不忠实爱情与婚姻的女人，最后用自己的孩子和名誉付出了代价，唯一不平等的是，杀害孩子和通奸的贵族，因为是男人，因为家庭，逃脱了罪责。

女人的悲剧来源于对感情和□□的贪婪，而其他人呢，就真没有罪么？不过，上帝收回了最纯洁的灵魂，那个孩子，也无需在日后，面对自己尴尬和龌龊的身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故事？”太阴暗了，哪怕身为接近死亡的种族，凯厄斯依旧无法理解这样的黑暗。

“因为……”安转过头，她的脸颊擦过凯厄斯贴近的嘴唇，不过，她却因为在思考，没有因此感到不对，“真正的黑暗，比不过复杂的人性。”

君王，贵族，平民，都无法驱逐属于自己的黑暗。这也是人性充满魅力和吸引力的地方，无法预料，最终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凯厄斯因为自己刚刚算是“意外”亲吻了安而感到欣喜，嘴角扬起的同时，却觉得安的说法有些地方很奇怪。

“那安呢，你心中的黑暗是什么。”他很好奇，曾经的安菲尔如同早晨最朝气柔和的阳光，让他向往的同时，也担忧自己是否适应她的明媚。现在的安，却像是他最享受的月光，心生亲近的同时，却又觉得她的背后迷雾重重。

“大概是，回忆吧。”安正视凯厄斯的眼睛，“任何人，都无法抛弃回忆的。”

忽然间，她想试探他，也许是因为她终于唤了他的名字，也许是终于被勾起她内心最柔软的记忆。她想看看，凯厄斯对此，究竟有怎样的反应。